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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壽王同壽王妃來了。”
蔡淑妃站在窗前,眉頭輕蹙。
以前宮中的女人,最羨慕的莫過於三人,一是皇后,得了天家尊貴,執掌後宮好不威風;二是林娘子,花容月貌,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三便是她蔡淑妃,有子嗣傍身,她的肚皮裡爬出了太子,便是躺著,日後也是一個母后皇太后。
可這才過了多久,林娘子香消玉殞,皇后孃家垮臺,蔡淑妃最慘,太子不中了,如今連面都見不著,眼見她平地起高樓,眼見著,她樓塌了。
“太子失了勢,連阿貓阿狗都敢站在我頭上來了。這宮裡的人,都使喚不動了。”
小宮婢聽著,撇了撇嘴,“娘子是在說壽王妃麼?娘子怕是不記得了,便是您風光之時,她也未將您瞧在眼裡。”
蔡淑妃喉頭一梗,太子當日領著東陽出城,她也受到了無辜牽連,身邊換了好些人,留下這麼個沒有眼力勁兒的,說話做事處處堵心,真是夭壽。
不過她說得沒有錯,閔五娘子向來眼高於頂,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想當年,閔惟秀同劉鸞爭著搶著要當太子妃的時候,劉鸞還時常在她這裡伏低做小,閔惟秀卻是連正眼都不帶瞧的。
當時她便想,若是娶了這姑娘當兒媳婦,不知道有多糟心。
可是千推萬推,她還是嫁到老薑家來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風光慣了的,又如何忍受得了冷落的日子呢。
蔡淑妃整了整衣衫,欣喜的喚道,“硯之同惟秀來了,阿孃盼了一早晨了,可算把你麼盼來了。這是我當年出嫁的時候,我阿孃給準備的頭面,一共有兩套,那套祖母綠的,給了太子妃,這一套,便給惟秀了,日後你們小夫妻二人,可是要好好的過日子。”
閔惟秀向來講究拿人手不短,吃人嘴不軟,果斷的從蔡淑妃手中接過了頭面首飾。
怎麼辦,她突然有點想要日日出嫁了……
“娘娘,做側室也能自帶嫁妝麼?我家那些姨娘,可都是乾乾淨淨的來的,看來我爹是虧慘了……”
蔡淑妃臉一綠,恨不得把惟秀手中的首飾給奪回來,手裡拿著我的首飾,口裡竟然還罵我!
“硯之啊最喜歡吃蒸牛乳豆腐了,阿孃早早親手做下了,還加了紅豆,拿冰鎮了。小喜,你還愣著做什麼,快些端上來,給惟秀同硯之消消暑……自打你大兄失了勢,這宮裡的人,都不聽我使喚了。我孃家哥哥好端端的都被人降了職,不如硯之你替我去官家跟前說項說項,到底是你舅父。”
不等姜硯之有反應,那個叫小喜的宮婢重重的哦了一聲,扭著身子便出去了,不一會兒,便端了一個紅托盤上來,這托盤裡頭,放著兩個巨大的金碗,金碗裡裝著白嫩嫩的蒸牛乳豆腐。
閔惟秀心中暗暗的翻了個白眼兒,你的臉皮咋比胡餅子還厚呢!
哪裡有拿針扎人的阿孃,當初扎得痛快,如今倒是還抖上了,還裝可憐,也不瞅瞅,你用來裝甜湯的,都是大金碗,當真是閃瞎了狗眼。
擺這麼大兩坨金子,天天瞅,是能夠長出一顆金子般的心,還是能夠練成金鐘罩,亦或是長出大金牙啊?
都不能夠啊,磕著牙還差不多!
閔惟秀瞧著,恨不得將這兩個大金碗往懷中一揣,然後拉著姜硯之就走。
也好過,看蔡淑妃在這裡假惺惺的裝阿孃。
她想著,眼珠子一轉,從頭上摘下當初姜硯之送給她的暴雨梨花針髮簪,然後一顆顆的將紅豆全都戳了出來。
蔡淑妃瞧了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惟秀不喜歡吃紅豆?”
閔惟秀驚訝的抬起頭來,“娘娘不知道麼?硯之不能吃紅豆,他吃了紅豆就長紅豆。你不是說他最喜歡吃這個了麼?奇了怪了,你這毛病,莫非是才長出來的?”
蔡淑妃一梗,手中的勺子重重的一擱,“惟秀何必如此陰陽怪氣的,說到底,我都是三大王的母親。”
閔惟秀也將勺子一扔,“發脾氣嚇唬人,誰還不會了不成?我從進了門,一直都是有一說一,何時陰陽怪氣的,倒是你何必演戲,是葫蘆是瓢,大家夥兒還不是心知肚明的。”
“母親母親,母是沒有錯,但親不親你自己個心裡知道。你當年用針扎姜硯之,怎麼不說自己個是他母親。我告訴你,我不替姜硯之扎回來,已經是給太子臉面,念在你好歹沒有把姜硯之養死的情誼了。”
蔡淑妃猛的一下站了起身,這宮中齷齪事兒多不勝舉,但是幾乎不會有人這樣耿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