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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實在拿不出手啊。 其次,公主不一定幸福。在錦衣玉食、珠圍翠繞的條件下,公主也可能獲得中等以上的姿色,另外閒居無事,也可能會讀幾本書、做幾句詩、彈幾手琴。但是她的才與色都沒有人欣賞,那些做著駙馬夢的傢伙要的就是“公主”這兩個字,他們明白真正的“才色公主”,都在青樓裡面呢。所以公主雖然可以倚仗老爸的威風嫁給天下最優秀的男人,但她能得到那男人的一切,就是得不到他的心。《打金枝》裡的公主想耍點脾氣,不讓駙馬進門,其實是一種嬌蠻的調情,居然被駙馬給揍了一頓,因為駙馬的爸爸不怕公主的爸爸,堂堂公主也要受大男子主義的氣;《鍘美案》裡的公主嫁給了翩翩狀元,沒想到這位小陳哥哥在家鄉還窩藏了一個留守女士,告上京來,恰遇反貪局長老包——自己長得黑,就專門迫害才子佳人的那位爺——竟然眼睜睜把個心肝陳郎給活鍘了。公主今後獨身就是守活寡,再嫁就屬於二婚的祥林嫂之流,而且終身戴上了罪犯家屬的帽子,這不都是“公主”招來的嗎?還有《女駙馬》裡的公主最可憐,洞房花燭夜、芳心亂跳時,忽然駙馬說自己“本是女兒身”,請想想公主當時會悲憤到什麼地步?真是恨不能當場給那該死的駙馬做了變性手術!可是為了公主的媒體形象,牙掉了吞進肚,不但不敢聲張,還要幫人家“瞞、瞞、瞞”,幫人家找到失散的情郎,這不都是身為公主的“錯、錯、錯”麼? 只有少數公主,看破了“公主夢”的迷霧,她們走出“庭院深深深幾許”的皇宮,投身到鳶飛魚躍的江湖。在這裡,不但可以鍛鍊和展示自己的“德智體美勞”,而且可以找到真正心愛的男人。《碧血劍》裡的阿九,就是這類公主中的傑出代表。可惜她後來在闖王破城時,被父親崇禎砍斷了一隻臂膀。崇禎含淚道:“你為何生在我家?”這痛徹心腑的一刀,讓我們明白了一個真理:真正的公主,不在皇家。 (本文受到很多女大學生青睞,可見公主跟文化也是頗有距離的。)  
愛與殺
倘若情絲一斬便斷,那也算不得是情絲了。 ——《雪山飛狐》九 大俠胡斐知道自己愛上了殺父仇人的女兒苗若蘭,他嘆了一口長氣,心想:“我儘想著她幹麼?她父親是殺害我父的大仇人,雖說當時她父親並非有意,但我父總是因此而死。我一生孤苦伶仃,沒爹沒孃,盡是拜她父親之賜。我又想她幹麼?”言念及此,恨恨不已,但不知不覺又想:“那時她尚未出世,這上代怨仇,與她又有什麼相干?唉!她是千金小姐,我是個流蕩江湖的苦命漢子,何苦沒來由自尋煩惱?”話雖是這般說,可是煩惱之來,豈是輕易擺脫得了的?金庸寫到這裡,不經意發了一聲感慨:“倘若情絲一斬便斷,那也算不得是情絲了。” 金庸這個老江湖,很少在小說中直接發議論,往往是在描寫令人柔腸百轉的愛情悲歡時,觸動了他自己的深深隱藏的情愫,情不能已,真氣上湧,才順筆抒發那麼幾句。這一句關於情絲的斷語,便相當精彩。 生活中發生不如意的戀愛時,我們常聽人說什麼“斬斷情絲”,佛家也有名言“揮慧劍,斬情絲”。可是我們還知道另一句話:“剪不斷,理還亂”,還有“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什麼的。當你想弄明白纏繞你的某種思緒到底是不是情絲時,有一個簡捷明快的辦法:斬一刀試試。迎刃而斷的,肯定不是情絲,而是見獵心喜,悅慕少艾之類的簡單慾望。一斬就疼的,則有情絲之嫌。情人之間,每每以“斷”來試探、考驗對方,實際就是看看對方疼不疼,也就是看對方身上到底有沒有纏繞著自己的情絲。於是這裡便出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卻是能夠證明情絲牢固度的概念:斬。 這真是一個比較冷酷的事實,最嬌柔的東西,卻需要最殘忍的手段去證明。不論在生活中還是在藝術作品裡,凡被我們認定是真正的愛情者,必定經過了“斬”。越是千斫萬斬而始終不斷,就越是感天動地的大愛。彷彿萬丈絕壁要斬斷流水,卻恰恰成就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觀。當我們自以為活得好好的,誰也不會故意去斬自己的愛,然而這樣就無法證明自己是身處愛河。所以別人看著甜蜜無比的一對愛人,常常會陡起波瀾,自殺自砍。經不起這番殺殺砍砍的,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甚至恩絕義斷、反目成仇。禁得起這番殺砍的,乃知道自己原來就生活在幸福之中,實在是幸福得難受了,才胡作非為一通。用老百姓的話說,叫做“燒的”,或者“吃飽了撐的”。 所以我們不得不承認,愛,本來就是跟殺分不開的。由愛生殺,不殺不愛。愛人,就是那個殺千刀的人。 (宣告:本文與家庭暴力無關。)  txt電子書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