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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月亮沒有出來。只有這點不同。雲很厚,說不定還下了一點雨。房間裡比昨晚暗得多,唯有遠處庭園的燈光從樹隙間隱約透入。眼睛習慣黑暗需要時間。
少女在桌面上手託下巴,看著牆上掛的油畫,穿的衣服也和昨晚一樣。由於房間暗,凝眸細看也分辨不清臉龐,而身體和臉的輪廓卻因此以不可思議的清晰度和縱深感浮現在昏暗中。毫無疑問,那是少女時代的佐伯。
少女看上去在沉思默想著什麼,或者在僅僅注視又長又深的夢境亦未可知。不不,大概她自己就是佐伯那又長又深的夢本身。不管怎樣,我都屏息斂氣以免擾亂現場的均衡。我一動也不敢動,只不時覷一眼鬧鐘確認時間。時間緩慢而紮實地推移著。
突然,我的心臟不由分說地劇烈跳動起來,跳聲又硬又幹,彷彿有人一下接一下敲門。那聲音在岑寂的深夜房間裡毅然決然地聲聲迴盪開來。首先是我自己為之震驚,險些從床上一躍而起。
少女的黑色剪影微微搖顫。她揚起臉,在昏暗中側耳傾聽。我心臟發出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少女輕輕偏頭,猶如森林中的動物全神貫注地傾聽不曾聽過的動靜,之後臉朝床這邊轉來。但我沒有映入她的眼簾。這點我很清楚。我沒有包含在她的夢中。我與這少女被一條看不見的線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會兒,我劇烈的心跳迅速平復下去,迅速得一如其到來之時。呼吸也恢復正常,得以重新進入屏息斂氣的狀態。少女不再側耳,視線又折回《海邊的卡夫卡》,仍像剛才那樣在桌面上手託下巴,那顆心又回到夏日少年身邊。
逗留大約二十分鐘後,美少女撤身離去。她和昨天一樣光腳從椅子上立起,悄無聲息地向門口移動,沒開門就消失在門的另一側。我保持原來姿勢等了一陣子,這才翻身下床,沒有開燈,在夜色中坐在剛才少女坐過的椅子上。我雙手置於桌面,沉浸於她在房間裡的留下餘韻中。我閉起眼睛掬取少女的心顫,將其融入自己的心律。我閉目閤眼。
少女與我之間至少有一個共同點,這點我感覺到了。是的,我們都在思戀已然從這個世界失去的那個人。
過了一會兒,我睡了過去。但睡得很不安穩,身體需求睡眠,意識則加以拒絕。我如鐘擺一樣在二者之間搖擺不定。天將亮而未亮之間,院裡的鳥們開始唧唧喳喳,我於是徹底醒來。
我穿上牛仔褲,在T恤外面套了件長袖衫,走到外面。早上五點剛過,附近還沒有人來往。經過古舊的街區,穿過作為防風林的松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