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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的眉,不覺地虯結了起來,有一些心疼的,不過,她怎麼會在樹上?而且爬得比平常高出許多,她在樹上幹什麼?
葉耘怔怔地在門外納悶了好半晌,浴室中靜地毫無一絲聲響,只有細細幾不可聞的水聲,他擔心地敲敲門,“為敏?”
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為敏?”葉耘的聲量提高了些,語氣摻雜了一份掩飾不住的緊張。她在浴室裡幹嗎?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
“為敏?”他一急,開門探進頭去,只見為敏癱坐在門邊,無力的抓著蓮蓬頭,紅腫的雙告訴了他,她正坐在地板上掉淚。
那份無依的脆弱,掀起了他潛伏在心底深處的坦惻柔情和呵護之意。葉耘蹲下身,幾乎不考慮地,立即將她擁入懷中,為敏頭低低地埋在他溼淋淋卻又分外安全舒適的胸膛中。葉耘的聲音,輕輕的,緩緩的,帶有這麼多的疼溺寵愛的關懷,衝進她的耳膜,“沒事了呀!你現在不是很安全的坐在屋子中嗎?別想那些可怕的經驗和感覺,沒事了!”
他堅實的雙臂彷彿一道安全而有力的魔咒,箍住了無助而雜亂的思緒,逐漸令她神經遲緩下來,他就這麼忘我的,緊緊地圈住了為敏,之前偽裝淡然而輕忽的壓抑情感,此刻完全釋放出來,一寸一寸,一縷一縷,細細密密的纏繞在他懷中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女子身上。
葉耘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他就是知道自己對為敏的感覺不夠“正常”!這該從多久以前算起?是她渾身汙髒,活似個野孩子地來問他,如果他的母親生了個小妹妹,他還會不會喜歡她?或者,是她豆蔻初梢,身著國中白衣藍裙的制服,在他面前轉圈,問他是否自己穿起裙子怪模怪樣的時候?又或許是她頂著數學課本,硬是要他陪伴才肯唸書的荒唐高中時刻?
他自己也弄不清。
只是很明白地知曉,自己看她的眼光,始終就是一個男孩對女還的眼光,清清淺淺,沒什麼驚天動地的火花或是傳情,可就是種依戀,不捨!捨不得離開她的身影,捨不得不看她的笑語嫣然,眼波流轉。
剛開始發現自己眼光回追逐為敏的身影時,他以為只是種兄妹的友愛慣性,他們太熟稔也太親近了,絲毫不以為意。後來進了大學,在一片女孩的含情示意,友善頻頻的有意相待中,他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無動於衷,心頭上隱約時時端立的,居然是為敏的身影,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那個俏皮如精靈的女子,已經佔領了他心中每一寸可以滋長情愛的土地!
葉耘悠然的又吐了口長息,這樣的感情,是不被允許萌生的,是永遠得不到祝福和諒解的。只是愛情是個極難纏的房客,不輕易下榻,住進人們的心;一旦期滿解約,也不輕易撤離,十足是個賴皮透頂的傢伙。愛上為敏,讓他鬱然多日,對於這樣一份感情,沒有前途,無從歸屬,在望不見光明的掙扎中,他四年的大學生活,交上了一張漂亮的學業成績單,卻是個情場上不戰而降的敗兵,他婉距了所有善意的溫柔期待,只因逃不開作繭自縛的心網。
他就是喜歡為敏,即使只能在一旁無言又無望的守侯,他也甘心。
只是情感的奔流湍急猛烈,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和所能控制的範疇,逐漸的,在一旁的守侯,已經無法平復他胸豁之中,如大江滔河般的洶洶情愫,他期待堆積的一切感情,能得到釋放,得到她的回允。於是,那個一如尋常悶熱滯暑的夏季午後,那棵他們共同爬過千百遍的古樹幹上,她勾著一彎淺粉的珠唇,適意滿足地枕在他腿上,他竟情不自禁吻向她微啟的唇!
那份心懾和牽動,至今仍然鮮明的埋在他的腦海中,然而她的驚惶和恐懼,同時也烙上了他的印象之中。
當晚她就收拾行囊,打了電話給小叔。為敏沒有說他的不是,沒有怨恨他的莽撞,但是他心中分明得很,他最初的愛情已經夭亡了。
這樣的客觀條件之下,他的愛憐,根本無從伸展,也不應當。
粉碎了情懷,支離不堪,雖然他一如往昔的生活著,心底有某些部分,卻是塌崩了一大塊,沒有失魂落魄,卻是黯然神傷。
許久,他拒絕去想起繁葉山莊,以及其他與繁葉山莊有關聯的事物,每一樁,每一件,最後都將追溯到與為敏有關的記憶。
令他難以忍受。
今年暑假,他原本是打算留在學校完成教授與餘下來的研究計劃,待在實驗室中,會是充滿忙碌的一季,然而為禹半帶威脅,半帶誘惑的電話,還是把他給哄上了山。他想著為敏,她有可能回去,即便僅是遠遠地看著她,葉耘也甘願。
為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