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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睫毛上的淚珠,再也停留不住,就沿著面頰滾落了下去。她試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緊握著她不放。她掙扎著說:“孟樵,你弄痛了我!”
他鬆開了手,她立即抽回去。於是,倏然間,他發現她的手指在流血,他不自禁的驚呼了一聲:
“我弄傷了你,給我看!”他再去抓她的手。
“不要,沒什麼!”她想掩飾,但他已一把抓牢了她。於是,他發現,她手指上戴著一個結婚鑽戒,當他握緊她的時候,並沒有注意這戒指,只是激動的握牢了她。而現在,這鑽石的稜角深嵌進另外兩隻手指的肌肉裡,破了,血正慢慢的沁了出來。他看著,眉頭驟然緊蹙起來,他心痛而懊惱的低嚷:“我又弄傷了你,我總是傷害你!”
她注視了一下那手指,抬起睫毛來,她眼裡淚光瑩然。深吸了口氣,她終於衝口而出的說:
“弄傷我的,是那個結婚戒指!”
第十五章
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友嵐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一口一口的噴著香菸,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了。顧太太坐在立地臺燈下面,正用鉤針鉤著件毛線披風——宛露的披風。她的手熟練的工作著,一面不時抬頭看看壁上的掛鐘,再悄眼看看友嵐,那鍾滴答滴答的響著,聲音單調的,細碎的,帶著種壓迫的力量,催促著夜色的流逝。
終於,當顧太太再抬眼看鐘時,友嵐忍不住說:
“媽!你去睡吧!讓我在這兒等她!”
顧太太看了看友嵐。“友嵐,你斷定不會出事嗎?怎麼連個電話也不打回來呢?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她每次都按時下班的……”
“我等到一點鐘!”友嵐簡短的說:“她再不回來我就去報警!”他熄滅了菸蒂,聲音裡充滿了不安,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焦灼與憂慮的痕跡。“再打個電話問問段家吧!”
“不用問了,別弄得段家也跟著緊張,很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很可能她跟同事出去玩了,也很可能……”
門外,有摩托車的聲音,停下,又駛走了。友嵐側耳傾聽,顧太太也停止了手工。有鑰匙開大門的聲音,接著,是輕悄的腳步聲,穿過了院子,在客廳外略一停留,友嵐伸頭張望著。門開了,宛露遲疑的、緩慢的、不安的走了進來,站在屋子中間。燈光下,她的眼光閃爍而迷濛,臉色陰晴不定,神態是緊張的、曖昧的。而且,渾身上下,都有種難以覺察的失魂落魄相。“噢,總算回來了!”顧太太叫了起來,略帶責備的看著宛露。“你是怎麼了?友嵐急著要報警呢!你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打了幾百個電話找你……”
“對不起。”宛露喃喃的說著,眼神更加迷亂了。“我……我碰到了一個老同學……”
“碰到老同學也不能不打電話回家呀!”顧太太說:“你該想得到家裡會著急,我們還以為你下班出了車禍呢!害友嵐打了好多電話到各派出所去查問有沒有車禍?又開了車沿著你下班的路去找……”宛露對友嵐投過來默默的一瞥,就垂下頭去,低低的再說了一句:“對不起!”友嵐熄滅了菸蒂,站起身來,他慢慢的走向宛露,他的眼光在宛露臉上深沉的繞了一圈,就息事寧人的對母親蹙了蹙眉,微笑的說:“好了!媽!她平安回來就好了!你去睡吧,媽。宛露的脾氣就是這樣的,永遠只顧眼前,不顧以後。從小到大,也不知道失蹤過多少次了。”他用胳臂輕輕的繞住宛露的肩,低聲說:“不過,此風不可長,以後再也不許失蹤了。”
顧太太收拾起毛線團,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她往屋裡走去。“好吧!你們也早些睡吧!都是要上班的人,弄到三更半夜才睡也不好,白天怎麼有精神工作呢!尤其是友嵐,工作可不輕鬆!”聽出顧太太語氣中的不滿,宛露的頭垂得更低了。友嵐目送母親的影子消失,他再注視了宛露一眼,就伸手關掉了客廳裡的燈,把宛露拉進了臥室。房門才關上,友嵐就用背靠在門上,默默的凝視著她,一語不發的、研判的、等待的、忍耐的望著她。宛露抬頭迎視著他的眼光,摸索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她的臉色好白好白,眼睛睜得好大好大,那大睜著的眼睛裡沒有秘密,盛滿了某種令人心悸的激情,坦白而真誠的看著他。她的嘴唇輕輕的翕動著,低語了一句:
“他來找過我了!”他走近她的身邊,也在床沿上坐下,他注視著她。好長的一段時間,他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注視著她。這長久而專注的注視使她心慌意亂了,她的睫毛閃了閃,頭就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他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不容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