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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為娼。天子顏面何在,國家法紀何在?身為皇子,上承天恩,下擁黎民,豈會有袖手旁觀之說?七皇子賢名遠播,不像是這種人。”先不管你是賢是奸,一頂高帽子飛來不由得你不接。
還是那樣不慍不火,夜天湛道:“管自然是要管,只不過在京都地界這論理該是京畿司的職責,要一一實查層層審問方可定案,諸位姑娘少不得羈押大牢過堂聽審。而掌管京畿司的五皇兄受命帶兵在外,一時怕不得歸。此案也算是大案一件,即便代行其職也該要等他回來再做定奪,看幾位嬌弱模樣,難道受得了那牢獄之苦?”
卿塵看那和李唐一模一樣的面孔,明知不是李唐,卻當足了七分是,心中彆扭萬分。不過聽他口氣中也不是沒有鬆動的餘地,問道:“那七皇子要怎樣才肯救人?”
夜天湛微微笑道:“那要看人值不值得救。”
卿塵望向夜天湛那似乎永遠不變的微笑,覺得那清清淡淡的微笑中暗藏的銳利還真有些叫人吃不消。
她盡力使自己和他對視的眼光保持著沉靜,只因想起一個忠告,當女人向男人要求什麼的時侯,千萬要擺出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模樣,千萬別因為心有所求而恨不得拿著槍找人決鬥似的,千萬不要以為和男人來硬的會佔上風,沒有哪個男人會吃這一套。
以柔克剛,這是女人對男人千古不變的真理。
對著這個古裝版李唐,楚楚可憐她是做不到了,不過中正平和大方嫻靜總還差不多吧。和凌相處了這幾天,他那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本事,多少也學了一星半點兒來。
思量一下,卿塵看了看四周,眼光落在夜天湛身畔一支玉笛上,於是道:“這樣可好,小女子和七皇子賭一局。七皇子若贏了,一切隨您處置,小女子若贏了,便請七皇子援手搭救她們幾人。”她絕口不提連請他連自己也一併搭救,總覺得不想欠這“李唐”什麼情面。
夜天湛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怎麼賭,你說來聽聽?”
卿塵道:“七皇子既隨身攜帶玉笛,自然是深通音律,小女子身無長技,只是會彈兩首曲子,琴笛本可和奏,這船上現成的有琴,不若小女子彈上一曲,七皇子若能以笛聲相和,則算七皇子贏,若是不能,則算小女子贏。七皇子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便見一旁站著的夜天漓皺了眉頭,而夜天漓則閉目搖頭。要知這七皇子一支玉笛名動京城,連當今天帝都點頭稱讚,卿塵此舉無異自斷出路。
卿塵雖然看到他們兩人包括武娉婷等人不看好自己的臉色,但也別無他法可施。她現在身無長物可用手無縛雞之力,不賭這個,賭什麼?難道一拍桌子,姑娘有命一條?
此時夜天湛靜靜看了卿塵一會兒,道:“好,你去試試琴吧。”
接天蓮葉無窮碧
不知睡了多久,卿塵醒來時屋中安靜的很,屋子裡飄著淡淡擷雲香的味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七皇子的府邸。卿塵著眼打量著屋中的擺設,並沒有自己預想中的華麗非凡,反而在雍容大方中透著雅緻風情。每一件擺設都讓人覺得很順眼,尤其是牆上一副月下荷塘圖。
隔著紗帳朦朦朧朧的看那圖上的月色碧荷,覺著心中靜謐而清涼,很是喜歡。不知是該起身出去看看,還是繼續躺在這裡直到有人來。
卿塵掀了搭在身上的薄被走下床來,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了一件月白荷葉邊的衫子,寬寬蕩蕩同樣顏色花式的絹綾長褲,清爽乾淨。她披了件外衣走到畫前抬頭細看,半晌突然嘆了口氣。現在心靜下來,覺得在船上時自己竟是有些失常,大概一個人心有所求的時侯,就會變成和平常不甚相同自己,現在若是要她彈那曲《十面埋伏》,是怎麼也不會彈出那等鐵血氣勢來的。
可是所求的是什麼呢?卿塵默然面對畫中青青荷塘無邊月色,無不迷茫的掠了掠額前髮絲。沒有什麼是自己的,這陌生的時代,陌生的身子,陌生的人……她深呼吸握拳,至少思維還是自己的,那就表示自己沒有變,還存在,還擁有,還會繼續的影響著別人也被別人影響著。
正出神間,身後突然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卿塵吃了一驚,猛的回身,見十二皇子夜天漓不知什麼時侯進來的,面帶微笑站在身後,看到卿塵回身,道:“醒了?睡的可好?”
卿塵不好意思的笑笑:“嗯……還好……”然後一想,做為禮貌的問候,似乎是應該行一下禮的,又不是很清楚究竟是要怎麼行禮,馬馬虎虎按著自己以前的印象福了福,也不知是不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