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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虜伯不經督師同意,私自出兵,其罪不小。若是再謊報戰功的話,可知大明是有軍法在的。”無視任思齊及其部下憤怒的目光,何剛冷冷的把話說完。
“子柔,不得無禮。”史可法呵斥何剛道,何剛道了一聲罪,轉身站到了史可法身後。
雖然史可法呵斥了何剛,可是任思齊從史可法輕描淡寫的一句呵斥,能看出來就是史可法自己也對岱山軍的戰績表示不信。
何剛本人只是史可法的幕僚,只是史可法私人聘請,本身並無任何官職,並不是朝廷的官員。什麼時候一個連官身都沒有的幕僚竟然能隨時斥責朝廷大將、超品伯爵了?
任思齊早就聽說史可法雖然是江北督師,可其內心極為鄙視武將。興平伯高傑北伐失敗被河南總兵許定國殺害後,高傑兒子年幼,高傑的夫人刑氏懇求史可法收其子為義子,可是史可法嫌棄高傑的出身,不願收高傑兒子為義子,而是讓他拜提督太監高起潛為義父。
在江北四鎮軍閥中,高傑部是比較聽從史可法調遣並且有勇氣北伐的。高傑死去,史可法竟僅憑內心的好惡斷然拒絕收高傑兒子為義子,導致了高傑餘部人心離散,而黃得功劉良佐等部都打起鯨吞兼併的主意,高傑部在清兵南下之下時便紛紛投降了滿清。
若是史可法不顧個人好惡,收了高傑兒子為義子,那麼高傑餘部有了靠山,在清兵南下時,又豈會不聽史可法的調遣?而掌握了這樣一支親信的部隊,史可法至少能把揚州守的更久一些。
由此可見,史可法本人清廉則清廉,氣節更沒得說。可也僅此而已,和其他迂腐的文人沒什麼兩樣,既不能想出定國安邦之策,也不能設法籠絡住眾將。導致清兵南下之時,幾十萬軍隊紛紛投敵,弘光朝廷成立僅僅一年便土崩瓦解。
也許在史可法心中,就連他幕下一個幕僚也比朝廷大將重要的多吧。
任思齊強忍著怒火,止住了欲要出來喝罵的熊二李行久等人。
“是不是虛報戰功,一會兒便知!”任思齊冷冷的說了一句,轉過身來,再也不看何剛一眼。
看著任思齊淡漠的面容,史可法突然覺得內心隱隱不安。在任思齊的身上,他並沒有看出一點對自己的畏懼。不管是囂張如高傑、黃得功,跋扈如劉良佐、劉澤清,不管他們背後對朝廷命令如何陰奉陽違,甚至敢連聖旨都不放在眼裡,可是在史可法面前,他們卻都表現得畢恭畢敬。
而在任思齊的身上,史可法沒有看出多少敬畏。既不敬畏也不仰慕更不諂媚,有的只是淡然。好像自己這個內閣大學士督師在他眼中也只是一普通人一樣。
時間沒過一會兒,更多的船隻靠了岸,這些船上裝載的不再是士兵,而是滿滿的武器輜重。
一具具札甲、綿甲、鎖子甲,一柄柄斬馬刀、長槍、狼牙棒,一面面藍色的旗幟,一張張上了弦的彎弓,無數捆的箭矢。
如此多的武器自然不是岱山軍士兵自己所用,因為他們每個人下船時都把武器拿在手中。
既然不是岱山軍士兵自己的,那就是繳獲了!看來肅虜伯所言不虛,岱山軍真的打了勝仗。
“這些旗幟好像是滿人正藍旗的!”幕僚閻爾梅頗有見識,走上前來拿起一面旗幟看個不停。
閻爾梅把旗幟展開,就見藍色旗幟上繡著一隻四爪金龍,金龍的四周則繡著許多火焰形狀的雲紋。
“督師大人,這是滿洲正藍旗的軍旗啊!”閻爾梅驚喜的對史可法喊道。岱山軍繳獲的旗幟還有許多,閻爾梅驚喜的一面面展看觀看。
“看,人頭!”一個幕僚驚叫道。眾人轉眼望去,就見一名岱山軍士兵兩手各提溜著一串人頭走下戰船。
“督師大人,請您驗看一下是否真的是八旗兵人頭,還是屬下我殺良冒功!”任思齊上前取過一個人頭,雙手捧著畢恭畢敬的端到史可法面前。
看著面前血淋淋的人頭,看著死者那猙獰的面容,史可法駭的心驚膽戰。雖然他是督師,是江北明軍的最高長官,可是他卻從沒有親自上過戰場,更沒有距離人頭如此之近。
強忍著噁心,史可法湊了過來仔細觀看,因為他知道要是稍稍露出膽怯之態,就會被在場的這麼多將士鄙視。
醜陋的金錢鼠尾辮子,其他頭皮部位並沒有新剃的茬口,史可法知道這是真的首級,並非岱山軍殺良冒功。
“沒錯,是滿洲八旗兵。”史可法點點頭,吩咐身側的何剛道:“子柔,你負責清點首級,務必要一顆顆親自清點,不許漏掉了有功將士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