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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給掀了起來,我聞著雞屎的味道,往前爬,我不敢去想象我那受傷的傷口到底碰到什麼,像醜娃說的那樣,我得不顧一切地抓住一分一秒的時間往前……
天下起了暴雨,這給我的逃亡帶來了更大的困難,雨水和泥沙都往我的傷口裡滲著,我那兩條裹著紗布的腿常常撞到峰利的石頭上,我的手掌已像撒了硫酸一樣,我一直問醜娃還有多遠?還有多遠?醜娃一直就就到了!就到了!可是卻怎麼也感受不到我村莊的味道。
要回家,我就得往下爬,從好多地方滾了下來,速度快了,可是皮肉之苦卻增加了,我的額頭流血了,我的耳朵也被一些樹枝插進去了,可是我連撫慰一下疼痛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我現在在逃亡,我才六歲,卻成了一個逃亡者,我的阿爸、阿媽、阿奶小一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有多麼傷心呢?一想起他們我就淚如雨下,我問醜陋娃到了沒有,醜陋娃說還要爬一個小時的路。可是這時,我卻聽到了老和尚那群人的聲音……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八章 我死了……
眼看著老和尚那群人一步步逼逝,我亂了手腳,我問醜娃我該怎麼辦?醜娃一句話不說,我感覺到一滴滴的血滴在我臉上,這血是醜娃的。而此時,老和尚已經站在了我前面,我抱著頭,腳一蹬就從陡坡上滾了下去……
我想我即使死也要死在我的村莊裡,死也要死在我親人的懷裡,我一定要見到我的親人再死去,不然我生生世世都不會瞑目,我這樣想著,也不知道滾了多久,不知道被多少鋒利的荊棘刺痛,臉上肯定已經千瘡百孔,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再聽一聽小一的歌聲,再感受我阿媽溫暖的懷抱……
在夢中,我聽到了小一的歌聲,是那麼近,又是那麼遠,我只想睜開眼睛看看,我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在我眼前,我習慣性地睜開眼睛,但我什麼也看不見,我忘記我已經瞎了。於是我張了張嘴巴:
“小一,是你在唱歌嗎?”
小一聽到我的話,就興奮地跳了起來:“強子奶奶、強子阿爸、強子阿媽,強子醒了,強子醒了?”
我全身無力,但是聽到她的叫聲,我感到很高興,我想我又回到了我的村莊,我猜測,小一現在的臉上定是笑開了花,從她那興奮的叫聲裡,我感覺到我已經沉睡了很多天。
我聽到了阿爸、阿媽、阿奶的腳步聲,阿媽抱著我,阿爸肯定是站在旁邊看我,還有我的阿奶定是哭紅了眼睛,關於他們的表情,我只能想象,為什麼他們要讓我失去光明。阿媽抱著我,我卻覺得很累,我說:
“阿媽,你摟著我,我不能呼吸,請你把我輕輕地放下吧?”
我阿媽把我放下,我聽到她哭了,小一用小手撫著我的小手,我說小一,你別動我的小手,我很痛,我聽到小一也哭了,我感覺到我旁邊的人越來越多,但她們很安靜,只是我每吸一口氣,就覺得空氣不清新,我就說:
“阿媽?開啟窗戶吧?太熱了!”
我阿媽就開啟了窗戶,我聽到了村民們都去了裡屋,她們對我的遭遇深表同情,這些善良的村民都不希望我死去,她們介紹了很多醫生給我阿爸阿媽?我阿媽抱起了我,我問她要去哪裡,她說去看醫生。我說:
“阿媽,你別動,你一動,我就很累,你就讓我這樣安靜地死去吧?”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醫生會救你的!”我阿媽哭著。
我說:“阿媽,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埋葬在山頂上,我想生生世世看著你們,請你不要請道士過來給我下咒,我下輩子不會來害你!”
我阿媽說她不會給我下咒,她希望下輩子我還去她那裡投胎。我說:
“阿媽,不要再相信那些和尚,是他們給我吃了藥才讓我變瞎的,他們曾經殺過十幾個人,是犯人!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阿媽說那些和尚已經出逃,她們已經報了案了。我就鬆了一口氣。
村民們開始忙乎起來,我阿媽把我放在擔架上,鄰居們就把我抬了起來,我整個人暈乎乎的暈乎乎的,我想我的生命就要結束了,可他們卻不放棄,一直努力,他們不曾放棄過一個垂死的人,但我還是死了,他們到了醫院才發現我死了,他們在為我哭泣,我看著我的肉體,沒有一點生氣。我也想哭了,醜娃說,人死了都一樣……
他叫我一起離開,去山頂的洞裡,我說我要看著我的肉體直到親人將我埋葬……
第九章 葬禮
母親請了禮儀師為我化了最後的妝容,我看到我的肉身又像以前那麼幹淨可愛,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