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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遠擺手,“無礙。”
懶懶的往翠竹引枕上一靠,寧靜遠狀似不在意的問,“沒人追上來?”
“沒有,小侯爺您放心。奴婢告訴您一個好訊息,大爺來了。”尤鳳仙激動的道:“咱們再也不怕那農女糾纏。”
“大哥來了?”寧靜遠也很是高興。
“是呢,奴婢瞧見大爺的黑鷹了。”
鄔家村。
望著滿院子的杯盤狼藉,坐在板凳上的郎意一陣陣的唉聲嘆氣。
打從知道人家是小侯爺,他心裡就突突著不安,果然是有事發生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鴛鴦佩,玉質油潤光滑,不知多少年月了,流蘇穗子都讓他摸褪了顏色。
“阿爹,你起這麼早啊。”
郎意趕緊抹了一下眼,把玉佩藏到懷裡,起身,垂著眼,側著身遮掩紅了的眼眶,憨笑道:“啊,阿爹睡不著。餓了吧,阿爹去給你做早飯。”
郎華娘又怎會看不見,但她想著,做父親的總愛惜自己在女兒跟前的臉面,他哭了,肯定是不想讓女兒瞧見笑話的,便佯作不知,嬉笑撒嬌道:“阿爹,今兒還要吃包子,不要生薑沫。”
“噯,阿爹給你做去。”郎意笑道。
又把清水舀到木盆裡,端她跟前放著,叮囑道:“快把臉洗了。”
“哦。”
董清嫵昨夜沒走,和郎華娘一炕睡的,見他們父女二人如此溫馨場景,便是心生羨慕。
“清嫵,快來洗臉。”郎華娘招呼道。
“好。”她在心裡想道:郎伯父是個溫柔賢惠的好爹,舉世不知能有幾個,卻是讓華娘攤上了,也是她的幸運。但凡換一個強勢自私,以子女為所有物,任意支配的爹,依華孃的脾性,定然要反,一個孝字壓下來,華娘必將成為眾矢之的,世所不容了。
兩個時辰後,三人坐下來。
董清嫵便問道:“華娘,你有何打算?”
郎華娘道:“自然是入京尋夫啊。他一跑了之,我生氣了。”關鍵是昨夜洞房花燭,竟然沒吃上肉,殊為不開心。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回京,盡我綿薄之力,助你一助,奈何我家裡是那種情況,一時半會兒我也不能撒手就走。”董清嫵略憂。
“你不必為我憂心,我有何可憂心的呢,左不過我想睡他,又不是非要嫁到他家去不可,吶,清嫵,你能想象得到我去給那什麼公主侯爺的晨昏定省,蹲身行禮嗎?”
董清嫵略想了想那番場景,便是含笑搖頭,又哭笑不得,“總歸你還是個姑娘家,別把睡不睡這等粗俗的字常掛在嘴邊。”
“可事實就是我想睡他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委婉一點的。”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走那日我也不來送你了,左不過幾個月,咱們就會在京城相見的。”
“正好,我也不喜歡分別。”
待送走董清嫵,郎華娘便對郎意道:“阿爹,別收拾了,過來坐,咱爺倆說說話,談談心,你就沒啥想對我說的?”
郎意渾身一僵,“沒、沒什麼想說的。華娘,非去京城不可嗎?”
“當然。”
郎意這一問,郎華娘也確定了一件事,郎意來自京城啊。
遠在千里之外,落英繽紛,蓮花亭中,石桌上擺著一盤棋,這是一盤死棋,棋盤和棋子上積了厚厚的灰塵,那一橫一豎的棋子間隙裡,有枯黃的落葉,也有被迸濺進來的雨水淹成糜爛的葉泥。
一聲鷹嘯,垂掛在屋簷下脫了色的翠杆上落下一直玲瓏的鷹,這鷹有一對玉色琉璃的爪子,一雙光滑油亮黑白相間的羽翅。
這是一隻鷹界的美人啊。
每日必來一瞧的丫頭,猛然看見這隻久等不來的鷹,反是呆滯了,片刻後,撒丫子便往回跑。
片刻後,蓮花亭裡來了一人,她有一雙骨節清潤的手,尖長的指甲上塗抹著紅梅之豔的蔻丹,她彷彿沒瞧見棋子上的髒汙,執起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某個橫豎相交的點上,嗓音淡寡,“她來了。”
頃然,又落下一枚黑子,寡淡的嗓音裡夾雜一絲玩味兒,“這盤棋終是要活了,只不知她當不當得起,這許多的人為她大費周章。不要讓人失望才好。”
和京杭大運河相連的玉溪河是流經青槐鎮的,故此鎮上便有個渡口,渡口處往來商船無數,很是繁榮。
沿岸形成一條街市,茶館、酒樓,商鋪林立。
“客官,您的包子和酒。”
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