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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所裡更是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頻率高得讓斐如月跟白陽庶都咋舌,原本平整光滑的地板好似快被走出痕跡。
他沒有對解嵐明說什麼,想也知道她一定會斷然拒絕,可是他又不願自己這樣「妾身不明」的,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窩囊,沉重的無奈感讓他無比煩躁,就像颱風來臨前的天氣,燠熱難當。
「戰醫生怎麼了?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斐如月偷偷打量著那煩躁的身影,壓低音量說。
「不可能,學長才幾歲,會不會是診所快要關門大吉了?」白陽庶轉而問。
「呸,在阿迭先生家的水果行還沒關門之前,我們診所怎麼可能先關門。」斐如月信心滿滿的說。
「這倒也是。」至少他們沒幹過免費的生意。
診所電話響了,斐如月跟白陽庶兩人連番推辭後,永遠弱勢的白陽庶只得乖乖的抓起電話,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已經先搶話,逼得白陽庶只得連番說是。
掛了電話,他走向眾人閃避了一天的戰臺楓,「學長,阿迭先生說你家公寓大樓失火了。」
晦澀的眼睛竄起火苗,「媽的!怎麼不早說。」戰臺楓不假思索,脫下白袍往白陽庶懷裡一塞,順手抓起鑰匙就往外衝去,讓他掛心的不是家當,而是那個菱角嘴。
飈車趕回公寓,他在兩條街外下車一路狂奔。
「臺楓!」山丹迭在火場前喚他。
這時消防隊員正從冒煙的大樓扛著一個胡亂嚷嚷的女人衝出,她的手上還握著鍋鏟,披頭散髮的好不狼狽。
是解嵐,因為她腳下穿著趴趴熊的拖鞋。
戰臺楓迎了上去,一把抱過她,「妳沒事吧?」他緊張又激動的問。
解嵐一看見是他,立即放聲大哭,「哇……戰臺楓,為什麼我遇到你就沒好事?現在竟然連房子都失火了,而且我一直找不到你家小慄,嗚哇……」
她依然很討厭小慄,但就算她再怎麼討厭小慄,她也不想她的房子裡有冤魂,而且還是隻老鼠的冤魂。
「小慄早上被我送去動物診所了,牠昨天拉肚子。」他脫下外套包裹住她溼漉漉的身體,「妳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她抱著他狂哭,啥也下回答,她真的嚇壞了。
趕了一晚上的畫,她迷迷糊糊的睡去,誰知道家裡客廳突然發出爆炸聲響,隨即就陷入大火中,跑到廚房勉強用盆子潑水火勢依然猛烈,她拿著鍋鏟想殺出火場,可火實在太大了,正當她快要被嗆昏時,終於有個人把她扛了下來。
戰臺楓見她哭得如此賣力:心想,好吧,能哭就是福,至少不是奄奄一息的鬼模樣,索性提供他的胸膛與他的手帕,讓她哭得盡興。
解嵐家的火勢很快就被撲滅,消防隊員依序撤退,山丹迭跟消防隊員聊了幾句後,走了過來,「研判是電視機爆炸引起的火災,幸虧鄰居發現得快,沒釀成大災禍。」
「阿迭,先幫我準備一些水果禮盒,待會兒好跟其它住戶致歉。」
「嗯,我現在就去。」
證實是虛驚一場後,住戶們紛紛都回家去了,戰臺楓攙著解嵐在一樓的階梯上坐著,她手中還死命握著鍋鏟。
「沒事了,人平安就好。」
人是沒事,但她的家卻有事,就連她昨晚才趕工完成的插畫也有事!「戰臺楓,你是不是衰神投胎,否則為什麼我遇到你就倒黴?嗚嗚……」
說他是衰神?戰臺楓一陣氣悶。算了,不跟這丫頭一般見識。他把她攬得更緊。
他扶著她徒步走上六樓,戰臺楓的家一點事都沒有,可是解嵐的家卻滿目瘡痍,平平是六樓,情況差那麼多。
瞧,整個客廳烏漆抹黑的,所有東西都燒個精光,沒燒光的也被消防車的水柱毀了,她悲從中來,「嗚嗚……」
戰臺楓終於見識到,女人的確是水做的,索性讓她伏在他肩上哭個痛快。
「臺北還有什麼親戚可以依靠的嗎?」
她搖搖頭。
「媽的,你們解家不會只有妳一個人吧?」
解嵐含淚控訴的掃他一眼,「就算有我也不認識,在我六歲之前,爸媽早就相繼去蘇州賣鴨蛋了,十三歲的時候,我大姊跟著四十多歲的情人為愛走天涯再也沒聯絡,十六歲的時候,我三十多歲的二哥因為參與綁票被判處死刑,十九歲的時候,我五十歲的大哥在大陸經商失敗,欠了一屁股債被討債公司逼得走投無路,早不知道去哪裡了……」她委屈泣訴坎坷的經歷。
戰臺楓聽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