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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道:“我們西方人相信,每一個孩子都是降臨人間的天使,是上帝贈送給我們最美好最珍貴的禮物……”
就在迪科爾嘮嘮叨叨之中,南喬幾人匆匆下了樓,有些艱難地擠過人群,上了十八阿哥的那輛馬車,馬車飛快地行駛開來。
十六阿哥的馬車比較大,坐得下他們這一票人。
“喬喬,你別太擔心了。”李言的衣服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幹了,他抱了一下南喬的肩膀,安慰道:“僅僅是比預產期多了一週,算不上什麼,定是能母女平安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有點兒擔心。”南喬說著,將身子往李言身邊靠了一些。
“喬喬姐姐……你們……”十八阿哥驚駭地指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子衝過去將李言猛地拉開,小臉憤而通紅,怒道:“規矩體統影響……”
南喬也沒有再繼續靠向李言,而是靠在椅背上,看著十八阿哥憤怒地彷彿是自己受了侮辱一般,心中突然變得平靜了。
她淡淡地撇了一眼端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十六阿哥,道:“十八爺,行了……我跟他之間,你幾個哥哥又不是不知道……”
十六阿哥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這兩人之間心有情誼,但之前李言同南喬在一起時,都是保持距離的啊?他真的沒想過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兩人會做出如此親密的舉止來。
“我……你們……”十八阿哥看了十六阿哥一眼,就知道南喬說的是事實,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右腳猛地踏地,憤怒地道:“我不管我不管但你們就是不準這樣傷——傷風敗俗”
說著他脖子一仰,紅著臉道:“對就是傷風敗俗”
十六阿哥忙拉過他,捂了他的嘴,斥責道:“你小孩兒,胡說什麼”
南喬嘆了一口氣,目光轉向迪科爾,問道:“迪科爾男爵,你覺得呢?我和李大人做出這樣的舉止,是傷風敗俗嗎?”
迪科爾頓時苦巴著臉皺起了眉。
但想一想南喬的畫兒……他直著脖子賠笑道:“在西方各國,國王會經常舉行盛大的舞會。在舞會上,美麗高貴的公主小姐們會接受紳士們的邀請,相擁著翩翩起舞……”
西方國家的風俗,他們這些阿哥們,應該是知曉的吧?最起碼也是聽說過的吧?
南喬朝迪科爾微笑著點頭,道:“我知道那種宮廷舞……若是什麼時候,咱們大清也允許辦一次舞會,我希望能夠接到迪科爾先生的邀請,與您共舞一曲。您放心,我跳得很不錯的。”
這話一說完,車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迪科爾。
迪科爾擦擦腦門上的汗,硬著頭皮,起身向南喬行了一個紳士禮,答道:“格格的青睞,是迪科爾的榮幸。”
話才說完,他伸出的右手中突然多了一隻柔荑。詫異地抬眼,卻發現南喬不知道什麼站了起來,將手矜持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這種情況他並不陌生。這是女士允許男士行吻手禮的姿勢,雖然之前,他並沒有想要行吻手禮。
這位格格怎麼知道這些
對上南喬笑吟吟的目光,又看向四周: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縮在角落裡,任什麼動靜估計都不會抬頭;格格的愛人,李言李大人同格格一樣在笑,眼中看不出有不悅惱怒來;十六阿哥有些驚訝,又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十八阿哥和另外一位年幼的小姐都是十分震驚,不同的是,十八阿哥震驚中有憤怒,而那位小小姐卻沒有……
迪科爾突然感覺到搭在自己手上的,並非一隻纖巧美麗的少女柔荑,而是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
“迪科爾男爵,難道是我記錯了禮節?”南喬“提醒”道。
迪科爾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再去衡量得失,趕緊很紳士地在南喬手背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恭敬地道“我只是一時有些驚訝于格格竟然熟知西方諸國的禮節,有些失態,實在是抱歉之極。”
在大清做藥品生意,他的漢話如今已經十分的流利恰當。
南喬淡淡一笑,收回了手,道:“無妨。”
迪科爾這一吻,於十六阿哥,於十八阿哥,於若櫻,都不次於一道驚雷
十八阿哥不由地張了張嘴,卻發現此時自己頭腦中一片空白。
而南喬不想車廂內就此冷寂了,雖然不怎麼能說話,但此時此刻,與這位西班牙小貴族交流些東西方的差異,已經是此時最恰當的話題,於是問道:“迪科爾男爵,你之前說想要我的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