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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失去了視覺。
不知道跪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被人拉拽著站起來,朦朦朧朧中,看見是芊芊。她們跟著一些婦人後面走了好一陣子,才走到一個小隔間內,然後就聽見芊芊柔聲道:“擦把臉吧。”
清水洗了眼睛之後,南喬覺得好過了許多。
她用通紅的眼睛瞪了一下芊芊,皺眉問道:“薑汁還是辣椒水?”
“薑汁。”芊芊小聲答道:“我看你沒掉淚,也不肯扯開嗓子做樣子假嚎,只好給你抹了一下。喬喬,咱們在靈堂的時候,有人看著呢,別給人說話的把柄。”
“為什麼?”南喬小聲問道。
她並不是不傷心,只是看到這一切,聽著這一切……她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哭不出來了。
“出宮再說。”芊芊收拾了自己的妝容,也替南喬稍作打理了一下,出了隔間,面色沉痛地向碰見的命婦們,或是點頭示意,或是默默行禮,沒有再說一句話。
南喬隨著她。
她雖然不太認識這些命婦們……但她的爵位比芊芊略低。芊芊先行禮,她跟著行禮沒錯。芊芊不行禮,她也站定,待人向芊芊行完禮之後,若是同時也向她行禮,她只跟著點頭示意;若是不,她會略行個淺禮。
出了神武門,芊芊先是吩咐了含珠回去說她將南喬留下了傍晚才回後,拉著南喬上了莊親王府的馬車,揉了揉臉。
“我聽說,你之前很傷心。”芊芊往軟墊上靠了靠,悠悠嘆息道:“也是,先帝於你恩寵很重……但說實話,喬喬,我……我的確沒有感覺到太悲痛。或許有點難過,但還不至於悲痛到要大哭七日的地步,所以,我有薑汁帕子,你能理解吧?”
南喬點頭。
她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
“要哭靈七日?”南喬皺眉道:“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
芊芊扯了一下嘴角,又覺得此時笑不合適,抬手理鬢掩飾了一下,說道:“只是宗室一品以上的命婦。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的。”
“哦。”
南喬應了一下,默默想了一下,道:“半個月了吧?自我回京,都半個多月了,卻沒有看看你現在的家,真不應該。”
“哪有那個心情。”芊芊撇了一下嘴,輕聲道:“若不是今兒碰見了你,只怕要等國喪過去了,咱們兩個才能有空說會兒話。”
南喬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沉默著。
芊芊也沒在意,繼續低低地道:“我聽說你半個月在家裡,很少開口,更別說做什麼了……喬喬,你就算傷心,總也有個止境,別忘了自己的事兒。”
“我有什麼事兒?”南喬有些迷糊。
“先帝大行,新帝登基……明年的選秀肯定是要停一年的。”芊芊道:“若是按照之前孝莊聖皇后去世的例了,停一界之後,年滿十八歲的女子允許自有婚配,倒是能合了你的意……”
一年再三年,她十九了。在這大清,怎麼算也是大齡女青年了。
但若雍正真有這個旨意,她倒是不介意這種毫無負擔的等待……南喬眨動了一下眼睛。
“但太皇太后的身體聽說也很差了……先帝去世,對她打擊很大……”芊芊撇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有些煩躁地道:“喬喬,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你一向都比我有主意的,也許並不需要我說什麼……”
“不,芊芊,謝謝你。”南喬打斷她的話,將頭靠在她肩上,如囈語一般:“這段日子於我來說,真的很難,很難……”
就像是被放在罐頭中後被抽乾空氣的魚,四周都是無比的空虛,卻又彷彿被大力擠壓著,不能呼吸。
……
就在康熙的喪儀完成,雍正尚未舉行登基大典的幾日空隙中,南喬收到了李言從前線寄回的信——
“喬喬……讓我想,你此時定是很不好了?”
南喬彷彿一下子看到了李言深深的目光,有擔憂,有心疼,有……理解,淚水一下子迷濛了雙眼。
這些日子,她努力平靜,努力振作……無論是寶柱的喟嘆,陳氏的憂慮,南英和芊芊的勸解,還是小喬霏可愛的樣子,都不能讓她真的放下——他們只知道她難過,卻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難過。
只有李言,才知道她傷心、她悲痛、她無措、她惶恐,不僅僅是因為那位故去的老人,他給她格格這樣尊崇的地位、賜給她難以計算的珠寶、對她的“聖眷”。
“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