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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嗆聲挑釁嗎?
“祈禱最後的結果不會讓我失望。”褪去嘻皮笑臉的方照龍,吸引人的桃眸精光流動,只有這時候,才沒有人會質疑他憑什麼進入寰宇。
他是一號不可小覷的人物,更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
一個“拜”字道別,方照龍瀟灑走人,行前不忘關門。
“暘谷,我並不欣賞這個人。”私底下是朋友的兩人只有在獨處時,才會互稱名字。“你要提防他。”
在這裡待久了,她很清楚寰宇內部的生態,表面上大家看似為共同的理念奮鬥;暗裡,還是會比較彼此成就高低。
尤其這次事關合夥律師的寶座。
律師事務所因為承辦業務性質的緣故,無法以公司形式來經營,只能採獨立開業或合夥兩方面著手。前者單純沒有任何問題,可怕的是後者。
合夥律師的身分意味掌有部份決策權及利潤分享的優厚待遇,有別於旗下固定薪資加上案件加給的執業律師;再加上又是全國頂尖的法律事務所,寰宇的“合夥律師”所代表的除了實權利益之外,還有在臺灣律師界的地位。
只要是人,誰不想往高處爬?勾心鬥角並非商場的專利,無論到哪裡,只要關乎“利”和“權”,沒有不爾虞我詐的。
“我認為他最後說的話,是對你的挑釁。”見他沒有反應,章婕妤說話的口氣更形嚴肅。
“或許吧……”孟暘谷的目光落在自己互繞的拇指上,對於這個話題,顯然不以為意。
看在朋友兼下屬的章婕妤眼裡,只有無法避免的擔憂。
青天高高,白雲飄飄,太陽也的確當空在微笑,但為什麼——
“請解釋一下,我幹嘛陪你這隻剩幾個月就退伍的大頭兵坐在這純吃茶?”葉秋執吸管攪動點來的特調冰茶,挑眉睨向對桌留平頭的男人。
當兵出操曬得好比非洲土著的男人亮出一口白牙微笑。“那是因為秋學姐不喝咖啡。”
“我說柏弟弟啊……”葉秋頓下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你這話讓我後悔點冰茶喝了,我應該叫份火鍋來吃才對。不要告訴我你當兵當了快兩年,只學到講冷笑話的技巧。”
被稱作“柏弟弟”的,正是大學時代因緣際會結識的經濟系學弟柏烈旭。
就像臺灣大部份的男人,大學一畢業,就落入“遠離塵世當兵去”的宿命,柏烈旭告別大學生的身分立刻受到徵召投身軍旅。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才晃眼,再過幾個月他就要退伍了。“喏!這是你要我幫你找的資料,CFA第三試好像就在你退伍沒多久,加油啊。”
“謝謝。”柏烈旭收下,對於葉秋給他的幫助,除了感謝還是感謝。“對了,秋學姐——”
“喂喂!”被他的聲音喚醒,葉秋不滿地瞅視那張變成黑炭的男人臉孔。比起學生時代,現在的柏烈旭添了一股成熟男人的氣息。
她很清楚會有這樣的轉變是為了誰。
“畢業很久了,不要把我叫老。”
柏烈旭斯文地笑開,“你還是老樣子,葉秋。”
“你除了變成黑人入非洲籍之外,也沒什麼變。”
帶根刺的幽默一向是葉秋的特色,柏烈旭不以為忤。
“她好嗎?”囁嚅了半天,柏烈旭終於問出這次會面的重點。
“你跟雨萍通訊通假的啊?怎麼每次都要問我這個問題?”她不答反問。
“如果她是什麼事都會說的人就好了。”嘆息的語調裡,任誰都聽得見藏在裡頭的深意,充滿愛戀與疼惜的振幅。“雨萍是就算心裡難過也會笑著臉的人,她不會對人示弱,逞強和隱瞞是她的習慣。”
“是啊是啊,既然如此,你幹嘛問我?”
“因為只有在你面前,雨萍才會撤下心防。”雖然介懷,但柏烈旭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姐妹淘的情誼堅若城池,不是他一個異性朋友能夠介入的。
即便,他和她曾是失戀期相互扶助的盟友亦然。“你應該猜想得到,她不會在信裡提到不愉快的事。”
“鞭長莫及,提了有什麼用?”身為梁雨萍的手帕交,葉秋瞭解地說。
“這就表示她最近的確發生過什麼事?”柏烈旭敏銳地抓住她語病,眉鋒向中央堆攏。“她怎麼了?”
“如果你對其他人的事也能這麼敏感就好了。”葉秋沒有直接回答,沒來由地冒出一口嘆息。
“葉秋!”柏烈旭急了,口氣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