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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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丈夫、濟寧侯魏廷瑜略帶幾分驚慌的聲音:“怎麼了?怎麼了?”
說話間,他已披衣走了進來。
雖然已過而立之年,因為喜歡騎射和蹴鞠,魏廷瑜並不像那些和他一樣生活優渥的公伯侯卿,或是因酒色掏空了身子而顯得精神萎靡,或是養尊處優而大腹便便顯得臃腫痴肥。他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秀雅,動作敏捷,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活力,神采反而更勝年輕的時候,乍眼一看,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
見竇昭沒有什麼異樣,他不虞地盯著冷翠問道:“出了什麼事?”
冷翠嚇得瑟瑟發抖:“夫人,夫人睡著了……”
竇昭卻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平時不太管家裡的事,可若是有什麼事惹到他那裡去了,不是踢小廝就是賣丫鬟,從不輕饒,因而只要他臉一沉,家裡的人都要先膽寒三分。
竇昭病得厲害,實在是沒有力氣幫他收拾殘局。
“沒事。”她笑道,“我做了個惡夢,全身是汗,把冷翠嚇著了。”
冷翠聰明地打住了話題,望向竇昭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魏廷瑜沒有再追問,卻皺著眉頭瞪了冷翠一眼,不悅地道:“還不去打了熱水給夫人擦擦身子!”
冷翠唯唯諾諾地應著,恭敬地給魏廷瑜行了個福禮,匆匆地出了內室。
魏廷瑜就抱怨道:“你這屋裡的丫鬟都怎麼回事?沒一個有眼色,呆頭呆腦的,指使一句動一下,像桐油燈盞似的,不拔不亮。你又病著,我看不如把娘身邊的那幾個丫鬟調過來服侍你吧?反正那幾個丫鬟每天不過是陪著娘打打葉子牌,聽聽戲,喂喂鸚鵡,給貓啊、狗啊的洗澡……”
儘管能體會到丈夫的關切之情,竇昭心中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力感。
遲暮的人都怕寂寞,因而格外的喜歡熱鬧。婆婆也不例外。在屋裡養了七、八個如花似玉、活潑可愛的小丫鬟,為的就是驅趕清冷和寂寥。
她一個做小輩的,又不是攸關生死,怎麼能把婆婆心愛的小丫鬟討來服侍自己?
可你若把這其中的緣由說給魏廷瑜聽,他定會不以為然,不僅要把人討來,還會在婆婆面前說什麼“這是我的主意,與竇昭無關”之類的話。
婆婆的為人就算是再寬和,聽了兒子這句欲蓋彌彰般的幾句話,只怕都會生出幾分遐想……最後橫生枝節,無端惹出些事來。
竇昭只好打斷了魏廷瑜的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道:“婆婆也跟我提過,只是我覺得自己屋裡的幾個丫鬟用著還順手,就婉言謝絕了。若是以後需要,我再跟婆婆提也是一樣。你也是知道,婆婆待我一向寬厚,我如果開了口,她老人家定會答應的。”
“這倒是。”魏延瑜面色微霽,點了點頭。
冷翠領著幾個小丫鬟打了熱水進來。
魏延瑜避了出去。
竇昭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冷翠默默地幫她擦著身子。
硌手的骨頭讓她眼圈一紅,轉身找了件柔軟舒適的月牙白淞江三梭布的小衣給竇昭換上,這才帶著丫鬟們退了下去。
屋子裡恢復了原來的安寧與寂靜。
竇昭望著牆角的宮燈,又想起了剛才做出的夢。
心頭頓時又生出股悶氣。
她沉思了一會,輕聲地喊著魏延瑜:“侯爺,您睡了沒有?”
竇昭是重陽節那天去姑姐、景國公世子夫人魏延珍府上賞菊受了風寒,之後就有些發熱。剛開始,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包括竇昭在內。以為請了御醫吃幾副藥就會好的,誰知道幾副藥下去,病不僅沒見好,反而更嚴重了。十天前竟然臥床不起了,家裡的人這才慌了神,請大夫,做法事,拜菩薩,鬧得雞飛狗跳牆。而魏廷瑜則隔著屏風支了個床,夜裡就歇在了那裡。
聽到竇昭喊他,他應了聲“還沒睡。有什麼事”。
聲音含糊不清,一聽就是半夢半醒間被她吵醒了。
如果是平時,竇昭肯定會找個理由糊弄過去,讓魏延瑜歇息。可今天,她有心事,也就顧不得魏延瑜了。
“我睡不著。我們說說話吧?”
外面沉默了半晌,才傳來魏延瑜有些不耐煩的穿衣聲。
“你想說什麼?”他坐在竇昭的床頭,打了個哈欠,精神困頓。
竇昭吩咐冷翠把魏延瑜的貂毛大氅拿來給他披上,這才緩緩地道:“我想,把葳哥兒的親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