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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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進來稟道:“王姨娘那邊的瓊芳過來,問七爺什麼時候過去用晚膳?”
父親看了看窗外的夕陽的餘輝,笑道:“王姨娘在月子裡頭,五小姐也要靜養,我一過去,又要重新擺桌,麻煩得很……我就不過去了,晚膳就在正房和壽小姐一起用。”
含笑笑著退了下去。
竇昭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用父親用過晚膳,含笑移了燈進來,兩人又寫了會字,父親就在正房內室歇了。
過了兩天,馮保山來拜訪父親。
他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劍眉星目,烏黑的頭髮用羊脂玉簪子綰著,穿了件墨綠色蒲菖紋的杭綢直裰,清雅中透著幾分矜貴。
這就是母親口中吃喝嫖賭無所不作為的馮保山?
坐在大書旁描紅的竇昭張大了嘴巴,片刻後才合攏。
馮保山是來找父親玩的:“……應城家的荷花全都開了。你在孝期,我們也不心動旁人,就你、我和應城三個,賞賞花,聊聊天,你也出去透透氣,散散心。”
父親搖頭:“天氣太熱,不想出去。你的心意我領了。”
“這還沒進入六月,熱什麼熱?”馮保山說話,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語氣一頓,目光凝惑地望著父親,“你,你不會是想為趙氏守一年吧?”
父親沒有做聲,垂下了眼簾。
“真是這樣啊!”馮保山非常沒有形象的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半晌,氣呼呼地在屋裡子轉了幾個圈,道:“算了,我懶得理你了。我去找中直玩去。”然後“啪”地一聲甩著竹簾出了門。
父親不惱不怒,面色如常地溫聲喊著“壽姑”,叮囑她:“不要東張西望,練字!”
竇昭忙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描著紅。
整整一個月,父親都沒有踏出家門半步,在家裡讀書作文章,告訴竇昭寫字。
竇明的滿月禮因為母親的孝期,只在家裡擺了兩桌。
王家送了些小孩的衣飾做為滿月禮,沒有派人到賀,而做為外家的趙氏,既然沒有來喝滿月酒,也沒有來送滿月禮。
竇家的人有些尷尬,王映雪則是又氣又惱、又羞又懣。
等到蟬鳴匝地的時候,從京都傳來訊息,舅舅趙思謀了延安府甘泉縣縣令一職。
前世,舅舅做到了慶陽府知府,正四品。
這一世,舅舅還是謀了西北的缺。
竇昭既為舅舅高興,心裡隱隱又有幾分失落。
祖父評價舅舅:“看不出來,還有這樣的手段。甘泉縣雖然貧瘠,可一去就是主政官,雖然沒有入選庶吉士,但起點還是很高的。”
三伯父更為不安:“元吉也這麼說。”
元吉是竇昭的五伯父竇世樞,這個訊息就是他從京都傳回來的。
如三代看穿四代看吃五代看文章一樣。
竇家幾代的人的苦心經營的光芒全集中在了竇世樞的身上。
他十三歲進學,十六歲中舉人,二十二歲中進士,庶吉士在吏部觀政,之後從吏部給事中做起,竇昭生病前,已是吏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
是竇家第一個入閣拜相的人。
又因和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王行宜、文淵閣大學士兼刑部尚書的陳榮均是北直隸人,被人戲稱“北半邊”。
祖父淡淡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幾分倨傲:“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元吉和你一母同胞,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三伯父擦了擦額間的汗,苦笑道:“我這不是因為自己讀書少,在進士面前就有些心慮嗎?”
祖父大笑。
竇昭則吩咐妥娘清點自己屋裡的東西。
看樣子,舅母很快就會來接她了。
按理前一世的經驗,事情會很快暴露,到時候肯定有番周折,她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父親笑她:“壽姑小小年紀就知道藏東西了。”
竇昭趁機將父親書案上的翡翠筆洗抱在了懷裡:“這也是我的。”
反正到時候新繼母進門,這些公中的東西都會重新登記造冊,以使和母親的陪嫁區別開來,還不如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收起來,混淆視聽,變成自己的。
父親笑得不行,指了自己多寶閣上的兩件玉石器皿:“這個喜不喜歡?”
“喜歡!”竇昭不住地點頭。
父親大手一揮:“也給你搬去藏起來!”
竇昭笑得眼兒彎彎如月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