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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夫人又說了幾句閒話便起身告辭。
鄧老夫人送走了姜老夫人,屏退下人後就對喬昭嘆了口氣:“昭昭啊,你怎麼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她說出這句話,又覺不妥,長嘆道:“也是為難你了!”
當長輩的求到面前來,才十三歲的孩子哪裡知道如何圓滑應對過去呢。可那位神醫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別看認了昭昭當幹孫女,昭昭要是憑此來討人情,說不定就會惹了神醫的惱。
喬昭垂下的睫羽輕輕顫了顫,揚起來,眼中是波瀾不驚的笑意:“祖母,您願意伯祖母被治好嗎?”
鄧老夫人被問得一怔,看著喬昭的神色嚴肅起來。
孫女這話,問得太有意思。
喬昭坦然與鄧老夫人對視。
她必須要鄧老夫人一個明確的態度。說到底,鄧老夫人才是黎昭的祖母。
鄧老夫人若是看著東府這些年與西府的情分,想要姜老夫人治好眼疾,那麼就憑她佔了小姑娘黎昭的身子,她也會請李爺爺幫忙。
退一步說,就算李爺爺不幫忙,金針拔障術麼,她也是會的。
可若是鄧老夫人內心深處不願意,礙於世人看法不便直言,她又何必做這兩邊不討好的事呢。
至少在她心裡,對東府那位老夫人全然沒有好感。
就憑姜老夫人在大福寺的所作所為,足以看出這是一個一旦利益足夠大就能做出瘋狂賭注的人。這樣的人,不給她醫治眼疾從某方面來說沒準還是積德呢。
“昭昭啊,祖母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對視過後,鄧老夫人心情莫名說出這句話。
喬昭伸出手挽住鄧老夫人手臂,如同所有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笑吟吟道:“祖母若是願意,我就去求李爺爺;祖母若是不願意,我就不管了。”
鄧老夫人張了張嘴。
這丫頭,現在這麼會踢皮球,剛才幹什麼去了?
問她願意麼?
她當然是不願意!
她兩個兒子,長子在翰林院編書,次子外放做官,媳婦孫輩們平時雖有些小摩擦,日子也不寬裕,卻勝在安穩和樂。
東府那位鄉君卻是恨不得她的侍郎兒子更進一步的。
刑部那位寇尚書年歲已大,眼看就要致仕了,刑部尚書一職就如一個香噴噴的肉包子,不知多少餓狗惦記著。
她是不大懂外面政事的婦人,可從長子偶爾的牢騷中,也知道如今朝廷上的兇險。
首輔蘭山在內閣一手遮天多年,次輔許明達羽翼漸漸豐滿,睿王與沐王處處較勁,一心修道的皇上遲遲不立太子。
她曾聽長子罵過:首輔一派,次輔一派,睿王與沐王又各自一派,再加上中立的,臥底的,好好的一個朝堂被弄得烏煙瘴氣,很多政令的頒發不是為國為民,而是多方博弈的結果,也難怪連以往被大梁人視作殘廢的倭人都成了大梁的又一禍患。
長子說過,寇尚書是中立派,東府的堂兄在寇尚書手下,暫且算是中立派。
黎光硯一旦想要更進一步,連她這不懂政事的內宅婦人都明白,必須要選一方站隊。鄉君要是被治好了眼疾,精力十足,到時候還不可勁替她兒子蹦。
西府與東府打斷骨頭連著筋,東府站隊站贏了沾不沾得上光不知道,要是站輸了,跟著倒黴那是一定的。她一家老小放著安穩日子不過,跟著東府去賭博,那不是有病啊?
不願意,不願意,老太太一百個不願意!
可這話,對著孫輩實在不好說啊。
她說不願意給東府的妯娌看病,讓孫女以後該怎麼看她?一定把她想成心胸狹隘,見不得人好的惡毒老太婆了。
鄧老夫人看著淺笑盈盈望著她的小孫女,長長嘆了口氣。
這丫頭,怎麼問她這樣為難的問題呢?
“昭昭啊,你給祖母說心裡話,你願不願意呢?”
喬昭沒有猶豫,一雙大而柔美的眼睛滿是坦然:“不願意。”
鄧老夫人:“……”這孩子,怎麼能直白得這麼可愛呢!
“我覺得,鄉君注意力放在眼疾上,不便出去應酬,咱們西府的日子會安穩些。”
鄧老夫人神情陡然變了,一臉錯愕望著喬昭。
三丫頭這話是什麼意思?總不可能和她是一個意思吧?
不,不,不,三丫頭才多大的人,如何能想到這上面來呢?
可眼前的少女神情平靜,語氣篤定,鄧老夫人無論如何得不出她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