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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但是那只是假設,因為人生沒有如果。她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把菊會、悠然、大哥全部拋在了腦後,平靜地漠然地微笑,滴水不漏地維持著該有的風範。
景福帝眯起雙眼,遏制住心底的詫異,這個女孩一點也不像小時候的景玉,隨身而帶的脫俗之氣更像他的長子姒籌玉,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如出一轍。
“冥念玉?”渾厚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底氣十足。
“是。”念玉平靜地回覆,清冷的視線落在這個在位長達四十年的儒君身上。
豆蔻華年,淡掃蛾眉,不卑不亢,景福帝的嘴角微微揚起,明明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孩子卻讓他無法討厭,兩人像是比試憋氣似的沉默良久。直到李司德步入大堂,恭敬道:“皇上,卯時到了,該用早膳了。”
景福帝一聽,左手背後,右手寬大的絲綢袖口上鑲嵌著一條口吞東珠的金龍,耀眼奢華。銀白色的鬍鬚上下浮動,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道:“賜坐。”
冥念玉謝恩後乖巧地坐好,折騰一晚也是餓了,對皇上並不客氣。
景福帝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意,問道:“聽聞你在菊會上給那幫世家子弟上了一課?”
冥念玉詫異地垂下眼眸,默不作聲,才剛剛發生,皇上便已知道。她不想去想前夜的事情,大腦自動過濾掉他的聲音。努力地吃著東西,好像在啃某人的骨肉。
西北邊界,剛剛大勝歸來的冥念塵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禁莞爾一笑,莫非是念玉想他了?冷漠的唇角微微扯動,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揚起馬鞭,命令道:“曼虎,整頓三軍,擇日回朝。”
曼虎一愣,急忙問道:“殿下不與我們同路?”
黑色甲衣的矯健男子沉沉一笑,說:“我要去南朝……”鄧、趙、孟三國已平,念玉,我來帶你回家了。粗糙的手掌使勁攥了攥寶馬的韁繩,如果不是因為分別,他從來不知道世界有兩個字,叫做思念。
清晨,小鳥嘰嘰喳喳地在庭院裡快活地歌唱,稍稍減緩了大殿中沉默異常的氣氛。李司德弓著身子站在一側,心底小聲地嘀咕著,單單陪著景福帝就已經夠讓人壓抑了,如今又多了個冥念玉,十五歲的花季年齡,怎麼沉著得跟個老頭似的,實在是怪哉怪哉。
被唸叨的女子毫無察覺,明眸緊盯著棋盤,佯裝認真地對弈。她不敢抬頭,害怕面對那雙銳利的眼睛,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便會覺得心虛,太子與大哥在隋城會晤,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啟程回都,他們到底達成了什麼,又到底要置誰於不顧。心不在焉,一子偏差,瞬間兵敗淮河,無奈地撇撇嘴,淺笑道:“皇上好棋力。”
“呵呵……”景福帝平靜地審視著眼前女子,雖然表面波瀾不驚,卻難掩下棋時的謹慎,她為何要多思?
“念玉,你母親可好?”
黃衫女子一怔,垂眸道:“前陣子身子微恙,父親日夜陪伴,現在應該是好多了。”
“呵呵,他們從小感情就好。”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一絲諷刺,冥念玉忍不住忽地抬頭,卻發現那雙穿透人心的黑眸閃過幾絲難以察覺的戾色。
“你與風賜同歲,可惜他不在聖都。”
念玉安靜地附和,視線落在皇上垂在胸前的一串綠松石珠上,翡翠色的光澤映襯著一縷太陽的斜光,顯得分外刺眼。這便是萬人之上的皇帝,這便是沒有任何理由便能定你生死的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念玉,你何時生辰?”
一愣,當年待產之僕全部被滅口,福玉公主又是輾轉數月才回到聖都,想必不會如實稟報風賜生辰,便誠實道:“正月十五……”
“哦,倒是個好日子。”念玉心中一涼,看著眼前蒼老的男子,正月里正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他卻經歷了喪子之痛,孫兒還是半年後才撿回來了。這種恨,怎麼能忘?也難為他能在仇人之女面前維持如此高的姿態了。在這宮裡,怕是凶多吉少,便起身告辭,一夜未睡,大家都需要休息。
景福帝沒有攔她,恩賜進住紫宸殿,冥念玉趕緊謝恩,拖著疲憊的身軀急速離開,背如芒刺,皇宮,果然是不適合活人居住。初生的朝陽染紅了靜寂的庭院,女子亮麗的柔發被吹起一道美麗的弧度,那雙清澈如鑽的星眸,升起一層淡淡的水霧。只有到了這裡,她才感覺到了身上流著姒國的血液,是如此親和著這片陌生的土地。父親母親,可惜你們的仇人是撫育我長大的男女,我恨不起來,只好不孝了……
黃色的背影消失在宮門的盡頭,踏著一片靜靜的斜陽,景福帝表情莫測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