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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媳婦兒沒死呢！”
顧忠國在知道顧雲山打電話回來，居然是想要自首，更是十分懵逼。他實在無法想象，顧雲山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居然會想要去投案自首！
“啥？忠國大哥，你，你可別騙我！”
顧雲山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他不想再回到那黑煤礦了，他寧可進監獄待著。
“我騙你幹什麼？”
顧忠國嗓門提高不少，“行了，不跟你扯了，你趕緊回來吧。好好過日子，別整天弄些么蛾子！”
叭！
顧忠國直接扣了電話，裹緊身上的棉大衣，出了村支部大院，就朝著顧雲山他們家走去。顧雲山來了電話，這訊息還是要跟李紅梅說一聲。
等到李紅梅聽顧忠國說顧雲山來了電話，表情完全沒什麼變化，只是很隨意地應了一聲。
“弟妹，雲山的確是糊塗了些。只是，你們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
“忠國大哥，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李紅梅望向顧忠國，面上表情很漠然，彷彿顧雲山就是一個全然不認識的陌生人。
顧忠國瞧著李紅梅的表情，最終嘆了一聲，轉身走了。
“媽！”
“我爸要回來了嗎？”
顧靜雪望著李紅梅，小聲開口。
李紅梅哼了聲，道：“回來不回來的，跟咱們沒關係！”
對顧雲山，李紅梅是真的不抱任何的指望。這個男人，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當初把她推倒，差點兒害死她，逃跑的時候，更是將家裡所有的錢都給捲走了。這樣的男人，還能指望什麼？
“小雪，你要是覺得跟著媽會吃苦，可以跟著你爸！”
李紅梅現在是真的想通了，她指望不了任何人。就算是兒子，也不會事事都順著她。人只有靠自己，才能順心順意。
“媽，我跟著你！”
顧靜雪的確是感覺跟著李紅梅會吃苦，但跟著顧雲山，同樣得吃苦，而且，還得給顧雲山當丫頭。
相比之下，她還是跟著親媽好些。
……
通往縣城的公路很空曠，前不見人，後不見人。
只有顧景韶一個人在公路上跑著，雖然不是很快，但速度始終如一。
他開始跑的時候，還是下午。
如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風在吹，雪在飄。
路過公路沿途的一個個村子，聽著那清脆的鞭炮聲，看著那嫋嫋升起的炊煙，顧景韶不由慢慢加快了速度。
這會兒，可是晚飯時間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得吃餃子。
一家人，團團圓圓吃餃子。可他，還在路上。
舍了親媽和親妹妹，而媳婦兒那裡，也是來不及趕過去。
隨著耳中的鞭炮聲越來越密集，顧景韶莫名感覺自己的所為有些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心中冒出如此念頭，顧景韶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然後慢慢從跑到走。
在這一刻，顧景韶可以說是萬念俱灰。
人的心思，總是在不斷變化。一點點的外界刺激，都可能會讓當事人的心緒起伏。
顧景韶，當兵多年，歷經大大小小數十次戰鬥，這心理素質其實是很過硬的。可不管是何等鐵石心腸的人，在他的心中都會有那麼一絲的柔情存在。
而這一絲柔情，往往是能攻破他心防的關鍵。
顧景韶當初從家裡出來，就是因為他感覺不到家的溫暖，待在那個家裡，讓他窒息。
他，其實一直都是感覺孤獨的。
此時此刻，在這空無一人的公路上，聽著那或近或遠的鞭炮聲，想象著村裡人家的團圓歡聚，孤獨再一次襲來，並且讓顧景韶魔怔了。
此時的他，鑽進了牛角尖。
“嘀——”
“嘀！嘀！”
就在顧景韶慢悠悠往縣城方向走著的時候，兩道車燈的光芒照過來，還有喇叭聲在身後響起。
下意識的，顧景韶轉身，向著身後的車子揮起了手。
車子很快在顧景韶的身邊停下，是一輛吉普車。而吉普車的駕駛員，赫然是武正平。
“咦？顧營長？！怎麼是你？”
武正平看到路邊的人，是真的挺吃驚的。
顧景韶看到武正平，也是很吃驚，驚訝地望著對方，道：“武副鎮長，你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