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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們這裡的米,一斗多少錢?”紀思博每到一個地方,就喜歡問當地的米價。
老農一怔,而後失笑,“我們這裡很少賣米,小公子是南邊來的吧。”
“很少賣米?那你們平日裡吃什麼?”紀瓊枝也開口問道。
紀伏壽心想,幸好帶他們出來看一看走一走,就算出醜也沒人看到。
“吃饅頭、包子、窩窩頭、麵條、麵餅。”老農咧著嘴笑。
見小公子和小姑娘都好奇的看他,老農談興更甚,“小公子說的大米,我知道,是南邊產的,不過我們這邊的田地不適合種大米,我們種的是麥子,麥子脫殼磨成粉,成了白麵,就用來做饅頭包子吃。”
紀思博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己每天三餐都是吃饅頭包子麵餅,打了一個冷顫,還是香噴噴的米飯好吃。
“那老伯這地裡的麥子,一年產多少?夠不夠家裡人一年的口糧?”紀思博指著尚未發苗的田地。
老農搖著頭,“這塊田是中等的良田,地裡的麥子,一年能有個二石,但我們家不會留著自己吃。”
紀思博和紀瓊枝兩個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路走來,家裡田地越少的,越不會留著自家種的糧食做口糧。
“老伯是把麥子賣給糧食鋪子,然後再買白麵回來做饅頭包子吃?”
紀伏壽對上老農帶著古怪的目光,朝老農含笑點頭,老農心想,這還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兒啊。
“小公子,白麵只有那種富餘之家才吃得起,像我們這種人家是不敢吃白麵的,哪有這種福氣頓頓吃白麵呢,頂多就是逢年過節那會兒才會吃上一頓白麵。”
老農看紀思博怔忪的樣子,又道,“我們家裡吃的是黑雜麵。麥子脫殼之後粗磨,出來的就是黑麵,再磨幾次,就是白麵了。白麵一斗要三百錢,黑麵一斗要一百二十錢,老貴了,吃不起吃不起。
我們收割完麥子之後,就會種上一些花生和豆子,我們吃的黑雜麵,就是黑麵加上豆子面混在一起。豆子比麥子便宜,通常黑雜麵是七成豆苗,三成黑麵。”
就這樣,老農臉上也帶著笑容。
紀思博和紀瓊枝兩人咋舌,兩人對視一眼,紀思博先轉頭看紀伏壽,“姑姑,我們能嚐嚐黑雜麵做的吃食嗎?”
紀伏壽含笑點頭,“你去問老伯,老伯若肯,姑姑沒意見。”
紀思博於是轉頭看老農,老農聽到他們對話,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眼前這群人明顯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哪裡吃得慣黑雜麵這種粗糧,萬一吃壞了肚子,他也賠不起。
紀思博以為老農是要除雜草,擼起袖子自告奮勇下田,“老伯,我來幫你除雜草,咱們早點除完就早點家去。”
紀思博太熱情,都不等老農勸阻,就像模像樣的除起雜草來,他一路上被紀伏壽趕著跟老農學收割,學鋤地,學施肥,也不嫌棄髒累。
紀伏壽看出老農的難處,直接就笑道,“老伯不用怕,我們就是想嚐嚐味兒,不礙事的。”
見他們堅持,老農只好在除完雜草之後就帶著他們回家。
“老婆子,來客人了,做點好菜上桌。”老農回到家就叮囑迎上來的妻子。
大娘看了看紀伏壽一行人,不解自己老頭子怎麼帶這種貴人回家,拘謹的笑了笑,手腳麻利的應了一聲,先去灶間倒了四碗茶水上來,大娘不好意思的道,“家裡就只有這點子茶葉沫子,小公子姑娘們別怪。”
紀伏壽看了一眼,茶葉沫子細碎,泡出來的茶『色』渾濁,這種茶葉沫子非常便宜,大概十文錢就有半斤,但茶碗沒有混上這種渾濁的茶『色』,可見平日裡這些茶葉沫子老農自己一家也不怎麼捨得喝,見是客人來了,才拿出來待客。
紀伏壽溫和的笑了笑,面不改『色』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謝謝大娘,正好口渴。”
她前世打仗之時,艱難起來有口水喝都算好了,她並不是嬌養在閨閣的小娘子。
大娘和老伯兩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大娘笑著出了堂屋,準備去菜地再擇點蘿蔔茄子白菜回來,還得去別家看看能不能淘換點肉,總不能讓客人一點葷都不吃。
大娘手腳利索,紀伏壽跟老農聊了兩刻鐘,她就端了飯菜上來。
一個肉沫茄子,一個肉沫燉蘿蔔,一個清炒白菜,一個蛋花湯,主食是麵餅。
老農雖然有些肉疼的看著這兩道葷菜和蛋花湯,還是熱情的招呼著紀伏壽他們,“家裡伙食不太好,你們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