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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襁褓摟在懷裡,有模有樣地拿奶瓶喂小嬰兒。白選蹲在旁邊看熱鬧,判斷小蘿莉長大以後九成九是個賢妻良母。
薩雅特說:“我們吶,不是被賣去黑礦山當童工,就是被賣到黑心資探公會……”她忽然把聲音壓得極低,小嘴湊在白選耳朵旁邊說,“當活餌!”
童工,白選懂。活餌又是麼子?咂巴咂巴意思,她心裡油生很不妙的感覺。
薩雅特貼心地解釋:“活餌就是把活人放血當誘餌。荒原上有很多荒獸,聽說有些很喜歡小孩子的血肉。”
白選滿面驚悚之色,還有這種事?薩雅特又是從哪裡聽來的?不會是嚇人的吧?!不管存在多少黑幕,至少她所看見的天舟還是法制社會呀!
薩雅特瞧了瞧左右。此時大多數孩子都沉默著,也有少數人嘴裡嘀嘀咕咕,看著就不太正常。薩雅特低低聲地說:“我爹地是警察喲,他知道好多好多事情。”
白選仔細打量薩雅特的神色,小姑娘的表情真可以用雲淡風清來形容。白選鬧不懂薩雅特如此輕鬆為哪般,驚訝地問:“你不怕嗎?”她摸了摸自己直打顫的小胳膊小腿。
薩雅特用力搖頭,麻花辮差點抽上白選的臉。小姑娘大眼睛裡射出堅定的光芒,攥緊了拳頭,信心十足地說:“不怕!爹地會來救薩雅特!”
原來如此。薩雅特之所以能淡定地面對險惡處境,甚至還能對兇惡的人販子亮出明媚動人的笑臉,完全是因為對自己老爹充滿了信心。
白選哭笑不得。她該和薩雅特一起相信那位“救世主”的降臨,還是應該殘忍地把小姑娘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拉拔出來?自從見識了黃玉市警察局的破案效率,她對能夠被救實在感到悲觀。
傍晚時分,一行三輛卡車停靠在一處小湖泊旁,孩子們被允許放風一小時。薩雅特聲稱,這是三天來才有的一次放風。白選於是明白了為何車廂裡的空氣會那麼渾濁難聞。
白選和薩雅特手拉著手從車上跳下來,抓緊時間解決個人問題。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方便實在難為情,但是想想自己此時的年齡,她厚起了麵皮。
湖泊周圍是厚實細密的草地,押解這些孩子的大人正在扎帳蓬,顯然要在此地過夜。白選數了數,三輛車的孩子足有六七十號,還沒算上仍然待在車裡的。人販子則只有七個,六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以及一名腰肢軟如蛇的妖嬈女人。
這七個人的領頭者應該是一名身穿花襯衫牛仔褲、又高又肥的白種人。別人都在幹活,只有他和那個蛇腰女人在茂密的草叢裡滾成一團。
白選害怕自己長針眼,慌忙收回視線。她和薩雅特逛了一圈,發現小女孩的臉兒有些發白。
薩雅特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睃巡四周景物,帶著哭音對白選說:“只怕快到荒原啦!”她臉上滿是驚惶恐懼之色,顫著唇說,“爹地怎麼還不來呀?!再不來救薩雅特,薩雅特就要被賣成活餌了!薩雅特好害怕。”
不用薩雅特說,白選也能斷定此地已經遠離城市。她已經打聽出來,自己被扔上車有三天,這之前還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話說,醒來以後,除了身體虛軟和些許頭疼,她倒是沒有太嚴重的不適之感。
白選同樣六神無主。她前世活得安穩,在末世黑潮來臨以前,人生當中最大的禍事就是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在人販子手裡,還要被當成活餌賣掉。
逃,必須逃!白選咬著嘴唇發狠。不逃,死路一條;逃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她這小身子骨,就算人家讓她跑,她一天能跑幾里地?
七個大人明顯有恃無恐,並不限制孩子們的活動範圍。白選估摸著,就算少了一個兩個,在短時間內都不會被人發現。可是,為什麼沒有人逃跑呢?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白選和薩雅特親眼目睹三個年紀大的孩子在遠離大人的地方撒腳丫跑走,但不過一刻鐘,他們又飛快地跑了回來,伴隨著他們一連串尖叫的是震耳欲聾的獸吼聲。
這吼聲震得湖水激烈盪漾,樹葉簌簌作響。白選眼尖地看見,過她膝的草叢裡出現了數雙紅通通的眼睛。
有時候眼睛太靈光了真不是好事,不僅白選,還有十幾個孩子也看見了這些冰冷嗜血的兇殘目光。一時大亂。
紅眼睛的主人終於出現,卻是幾頭獠牙外露、狺狺低吼不停的鬣狗。它們的目標很明確,正是那三名想逃走的孩子,對離自己更近的孩子視而不見。
儘管如此,白選還是被這幾頭足有小牛犢那麼壯的鬣狗嚇得魂飛魄散。薩雅特呆呆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