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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那座巨大的貔貅雕像好一會兒,又在《宣言碑》下駐足良久,再微笑望著已有人進進出出的政務廳大門。
這是她的地盤,悄沒聲兒地她居然就建起了這麼一個雖還稚嫩卻氣度已儼然的可愛小王國。他心愛的人啊,不愧是他心愛的人!尤其想到這個小王國的建成過程中自己肯定出過力——即使那時自己不知道——元啟森便笑得越發開懷。
現今在青丘的人們並不多,但會越來越多,因為戰事已有結束跡象。一見元啟森居然會出現在此地,負責青丘日常事務的主要官員們在進入政務廳工作之前都先與他見禮。元啟森早在過問青丘諸事之時就已經看見了很多張熟悉面孔,此時自然也是笑著與他們點頭算是打招呼。
今天元啟森這麼精神,人們心裡詫異,但心思敏捷者都立刻想到了什麼。心裡難過,不過大多數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儘量不露太多痕跡以免惹他不快。元啟森簡單問了問青丘如今情況,便疲倦得不再多言。
離開市政廣場,二人往晶玉湖的方向緩步。那湖泊以前就是青丘內城的好去處,如今多了將四周映照得煊煌燦爛的彩繭,景物越發美不勝收。只是這段時間湖邊設了隔離帶,唯恐彩繭中的人受影響。
正對著晶玉湖有一處碧草如茵的小山坡,星星點點、五顏六色的小花散落在翠綠草甸四處。燕聆和元啟森速度很慢,到達山坡時如毯草甸之上的露珠已然消逝,坐或者躺著都不會覺得潮溼。不過燕聆還是厚厚地鋪了一層毛毯在草地裡,然後扶元啟森躺下,再翻卷過毯子蓋住他。
“我想一個人在這兒躺著,你回去休息。”元啟森微笑看著燕聆說,“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我父母的為人你很清楚,元家和爸媽以後都不會虧待你。”
“您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燕聆搖搖頭,不肯走。
“怎麼是我一個人呢?她在這裡。”元啟森目光平靜地注視正前方湖面的彩繭。這個落腳地方是他選的,位於面對湖泊的山坡斜側,不費多大力氣就能瞧見對面的動靜。
默然片刻,燕聆咬了咬唇,低頭在元啟森額上印下親吻,輕聲說:“先生,那麼……”她眼裡滾下淚來,泣不成聲,“再……見!”
燕聆知道,這一離開,定當是永別。元啟森給他自己選了個最好的離開人世之地。他誰也不要,只要她!縱然不能見到她,也要到離她最近的地方去。
“再見。保重!”元啟森語聲低弱,溫和地與燕聆道別。
一步三回頭,燕聆一路流著淚,對自己腹中的孩子們說:“那是你們的父親——即將告別人世的父親。孩子們,對他說一聲再見!”她哪裡敢走遠,不過躲在元啟森看不見的地方痴痴凝望,苦苦守護。
微風拂過元啟森的鼻翼,他輕輕打了個噴嚏,腦子便有陣陣暈眩。今天精神非同一般的好,他很清楚是因為什麼。但他也有一種莫名的信心,那個繭今天一定會破。而他,也一定要等到繭破的那一刻才肯安心離世。
陽光正好,溫煦不耀眼。青丘的天真藍,雲也特別白。元啟森只覺得病痛都似乎正在離自己而去,他很舒服。但他清楚感覺再舒服他都不能睡過去,否則一睡便將成永遠。
“我第一次見你,你印在照片上,只有一個側身背影,面容模糊不清。我想辦法復原你的模樣,只得到即使朦朧卻依舊漂亮得讓人驚豔的側顏。”元啟森低低地嘆了口氣,闔上眼,自言自語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見,“那時我就覺得似乎在很早以前……我就認識你。”
他腦海裡又出現那張相片。彼時海風應烈,白選寬大披風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她的身體微向前傾,她面前是燦爛金光,她身後是深藍色澎湃翻滾的驚濤駭浪,但背脊筆直的她卻是畫面中最鮮亮的那抹色彩。
“大約因為在此之前,為了引你入套,我仔細察看你的資料時便在心裡勾勒你的模樣。所以對你有熟悉感覺,那時的我可不知道你是妹妹。”不自禁淺笑,元啟森心想,原來在認定你為我的敵人的同時,我也同樣認定你才是配與我並肩、可以讓我愛上的人。
再想起以前不過傷痛而已。但為了不讓自己就這樣睡過去,元啟森不得不用一次又一次痛楚酸澀來刺激意識不向下沉淪。日上中天時,他的睡意越發濃郁,只得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能多掙扎一秒鐘,他就一定要在這世上多留一秒鐘。
可是午時陽光一刻不停撫摸著他的面頰,就像那天白選要獨自赴險之前落在他眉心的那個吻一般無二的溫柔。元啟森只覺陣陣暖意在自己四肢百骸流動,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