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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若從外面進攻九德山莊,先就會被那些防禦陣法和禁制給纏磨死。但若是將山莊重地諸般要竅都掌握住,哪怕鍾木蘭沒有半點修士修為,也能暢行很多地方都無阻。她手裡這面劍牌,得來可極之不易。
大慶典舉行在即,陳炎上卻命在旦夕,極大地妨礙了九德公會和赤虛派的聯盟。所以,拜師儀式必須照常進行。陳炎上的身體至少要能撐到儀式完成。不得已,他的祖父陳焱不惜耗費苦修多年積攢下來的珍貴本命真元施展一樁需要集中全部心神的秘法為他療傷。
所以這祖孫倆才選定這處離慶典舉行之處比較偏遠的庭院,還特意呼叫不會隨便發生動靜的傀儡衛兵,只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秘法,趕得上儀式。
鍾木蘭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庭院中的所有陣法禁制要麼因南明火之故根本就沒有被觸動,要麼在劍牌劍光下仍舊蟄伏,她自己的時間異能也不是吃素的。
繞過小花園,後面就是陳家祖孫倆療傷的石室。石室門口又有一個傀儡衛兵守候,僵硬著身體矗立在門邊。鍾木蘭眼瞳微縮,只因這個傀儡竟是有些神智的。它困惑地盯著在鍾木蘭身邊靜靜飄浮的南明火,費力地扭動脖子看向石門。顯然,它的認知發生了矛盾。
身形晃動,鍾木蘭瞬間將自己的速度加至極致。她沒有攻擊那名傀儡衛兵,而是以自己的身體為炮彈重重地撞在了石門之上。“咚”地一聲悶響,那石門顫了數顫,灰塵簌簌而落。
揉揉肩膀,鍾木蘭低聲感嘆:“還是年輕時的身體好吖,嗨,裡面二位帥哥,出來接客了”她扭臉對傀儡衛兵一齜牙,一巴掌按在了衛兵的覆面頭盔上,灰光透入頭盔。
傀儡衛兵悶哼出聲,毫無花巧地一拳重重擊向鍾木蘭,拳頭甫擊出便帶了低沉嗚嗚聲響。鍾木蘭根本沒有把這一旦打中就要骨斷筋折的一擊放在眼裡,她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指,在自己身前劃了一道灰濛濛的橫槓。
這隻海碗也似的大拳頭和這名傀儡衛兵被永久地阻擋在了由無數灰色塵埃匯成的時間長河的彼端。他明明已經催動全身功法,身形幻化出了殘像,卻依然無法越過這條河。
“還不出來?真是忒沒禮貌”鍾木蘭嘀咕一聲,眸中掠過厲色,伸出兩根手指戳在石門之上。她現在是能少出手就少出手,每次出手機會都是很珍貴的。
只見以鍾木蘭這兩根手指為圓心,四條灰光迅速向石門四個角落漫延。少頃,石門彷彿在一秒鐘內歷經了千萬年風吹雨打,顏色慢慢變得黯淡灰敗,終於化作粉屑飄灑落地。
鍾木蘭抬腳走進石室,抬手就是一縷灰光沒入已經嘴角滲血的老者體內。這老者正是陳焱,方才被猛烈震顫打斷了療傷,差點前功盡棄,好容易才穩定下來。但他萬萬沒想到外面金丹期的傀儡大高手都不是來者的對手,若是方才當機立斷徹底放棄療傷,只怕現在還有一線生機。
時間在無情腐蝕著陳焱體內的臟器,他立覺自己沉重的老邁軀體越發難以負荷當下的療傷秘法。突然,他體內真元力以令人驚駭的速度瘋狂暴漲並且越來越凝練。不過彈指間,真元力的濃郁度和精純度就到了金丹後期的頂峰,轉而化作洪流不斷衝擊他體內金丹。只是重重一次衝擊,體內金丹表面就出現了一道裂痕。這是……這是碎丹成嬰的徵兆
陳焱根本來不及扭頭去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來者,驀然來臨的境界提升令他不知所措又狂喜不迭。除了那位,還有誰能輕易替人增漲修為提升境界?定然是會長結束閉關了
他果斷將手掌從陳炎上丹田處移走。家族如果出了一位元嬰大高手,絕對抵得過孫兒加入赤虛派。況且,再不全心全意應對境界提升,只怕祖孫倆都會死。
陳炎上喉中咯咯作響,來不及說什麼就頹然歪倒在地。他的傷本就沉重,現在療傷進行到一半,不僅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還加重了傷勢。躺倒在地,仰面朝天的他才能看見站在祖父身後的這個女人。這是……這不是鳳從革宅邸中的女管家麼?他昏迷之前如是想。
鍾木蘭耐心地等著。直到陳焱頭頂冒出淡淡赤中帶黑色的霧靄,呈現元嬰即將凝結的徵兆,她才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黑漆漆牛角彎刀高懸在陳焱頭頂。
金丹期修真者的身體不是凡俗兵器能傷害的,鍾木蘭沒打算洩露身份,所以也不會使用天舟特色武器。若是使用時間異能,異能力要與此人濃郁的真元力相互抵銷之後才會作用於其本體。所以方才,鍾木蘭困住了傀儡衛兵沒有殺他。現在要殺陳焱,她有更好更解氣的辦法。
陳焱滿心歡喜,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