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人給白選送來厚厚一疊檔案,都是十九大隊這段時間積壓的必須要處理的公務。她忙得連晚飯也沒空吃,另外還要照顧身體有些不舒服的沈閒。
元啟森的腳步聲迴響在空寂樓道中,他心事重重。值班衛兵向他敬禮示意,他回應時的溫和微笑都顯得漫不經心。
站在六樓唯一的房門外面,他從虛掩的門縫裡往裡瞧去,發現白選仰面靠在寬大辦公椅裡,闔著眼似乎睡著了。昏黃燈光灑在她臉上身上,黑色制服襯得她雪白小臉連血色也欠奉。她微微蹙著眉,睡容也透出十足疲憊,手裡卻還抓著一支鋼筆。
靜靜站著,凝視著她的臉龐。元啟森心裡堵得慌,手指顫了顫,很想撫平她眉間那個細小的“川”字。他問過從金玉九號跟來的僕役,知道白選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大堆事務需要她處理。現在他忍不住過來,就是打算勸勸她。
白選的睡眠很淺,元啟森剛剛推開門,她便倏地睜開眼睛警覺地看向來者。一怔之後,銳利眼神又立時變得柔軟,她重重地搓了把臉,輕聲說:“我很快就好,你先坐吧。”
“知道我來有事?”元啟森進了屋,順手把門關上。屋裡很暖和,他解開大衣扭扣,踱到辦公桌前。“這裡原來是大法官閣下的辦公室,我也是第一次進來。”他微笑著說。
“你這幾天也忙得腳打後腦勺,難得有空過來,就算沒事我也陪你坐著歇會兒。”飛快地轉了一圈筆,白選扯過一份檔案,一目十行掃視完簽下自己的名字。
飛快地批了幾份檔案,桌面垂落陰影,她抬頭見元啟森已經站到自己身邊,他大衣裡面那件毛衣看著就很暖和的樣子。回憶起那天的溫馨,一把揪住毛衣下襬,白選把自己的臉蛋湊上去,再一次胡亂地使勁蹭。
低頭看著這個小腦袋搖來搖去,燈光在她烏髮上打出一圈光暈,元啟森不自由主伸手輕輕撫摸白選的頭髮,低聲說:“聽說你一天就睡幾個小時?別太累了”
舒服地吁了口氣,冰冷的臉頰終於有了些溫度。白選發現自從失去鏡子以後,她越來越依戀少年並不寬厚其實也不夠暖和的懷抱。她想,這大概就是至親。哪怕當中橫亙著重重隔膜,也仍然能給人以慰藉。
元啟森溫情脈脈的關懷讓白選忽然有傾訴的衝動,她忽然很想告訴他一些事情。果斷扔下筆,她雙手環住元啟森削瘦的腰,語聲微啞地說:“我暫時失戀了。”
“怎麼回事?別告訴我是他拋棄你了?”元啟森臉色立時變得鐵青,有一種自己視若珍寶卻被別人棄若鄙履的極之不爽感覺。不過他轉念又想,八成是小乖把人踹了。這樣才符合她的性格嘛。
“我們暫時分開。如果我能活過二十四歲,我和他還有可能。”白選長長吐出一口氣,覺得輕鬆了很多。
氣壓驀然降低,溫暖的室內驟然似冷了十幾度。元啟森的身體僵直,良久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什麼意思?”
白選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我很急,因為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她把臉深深埋進柔軟毛衣裡,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二十三歲是我人生的大檻,我很有可能活不……”
身體被大力推開,白選驚訝元啟森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她抬頭看向他,嚇了一跳。她烏雲罩頂,但起碼還要過幾年才可能變成死人。但是元啟森現在的臉色和死人真是沒有半點差別,就連方才還很有些粉光的嘴唇此時也刷白刷白。於是她知道,元啟森被她的危言悚聽嚇著了。
噗哧一笑,白選佯裝促狹地擠擠眼睛說:“騙你的”
元啟森死死盯著她,良久,咬著牙說:“把話說清楚。”他用力閉了閉眼,不敢回憶剛才猛然聽見她說那番話時激烈震盪的心情。那一刻,他竟然比當初聽見自己很可能早夭時還要痛苦絕望。這種心情出乎他意料,更是讓他恐慌,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決定忘記自己竟然如此驚懼。
“有個算命的說我二十三歲時有個大劫難,過不去就死定了。”白選安撫地拍拍元啟森緊張得指節發白的手,往椅子裡讓了讓,扯著他讓他和自己擠坐在一起,順便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算命……”元啟森嘴裡發苦,唇上漸有了血色,異常惱怒地斥道,“你居然會相信這個?真是太荒唐了”
側頭對元啟森做了個鬼臉,白選打了個哈欠說:“這不是太累了,說說笑話,調劑下心情麼?你可真不經嚇。像我們當資探員的,什麼時候不是在死亡邊緣打轉?別說二十四歲,我還可以說十九歲也過不去咧……”
“閉嘴”元啟森又氣又急,狠狠瞪了白選一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