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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家長這還真是頭一回。好在頭髮被碧君施了個法術蓬勃地長出來——這讓白選很驚訝,她記得上次剃光頭之後法術無效。用手指梳了梳齊肩發,又抻了抻衣襟,她屈起手指敲門。不輕不重,三下。
“請進。”聲音隔著門傳出來,但聽來卻有如直接在身旁響起。白選早已確認給自己傳話的男人就是白璧無瑕的爹,可惜凌晨時還不等她站起身來說點什麼,人家撿了神奇的木頭櫃子就直接消失於無蹤。他的身份還是赤君講明的。赤君同時恭喜白選,她的憤然抗爭有奇效。
輕輕推開門走進去,白選看見身穿淺藍布衣長袍的男子坐在窗下握卷觀書,正面對著她。遺憾的是,她仍然無法瞧清這位的面容。當然,出於禮貌,她只是匆匆一瞥就垂下眼簾,不敢直勾勾盯著長者的臉。
不過……白選驚訝地張大嘴。為了確認自己沒看錯,她還特意用眼角餘光飛快地瞄了一眼。以為出去找食的皮皮竟然老老實實趴在茶几上,見她進來,一個勁地眨巴大眼睛。這是在使眼色?
來不及去想皮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白選已經因此發了一秒鐘的呆。她趕緊給男子鞠了個很有誠意的大躬,儘量平心靜氣打招呼,卻還是發現自己的聲音很不爭氣地有點顫抖:“伯父您好,我是白選。”
“不必拘禮,請坐。”無瑕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比凌晨時少了些寒意,多了幾分溫暖。白選又規規矩矩地欠身行了禮,這才走到隔著茶几的一張椅子前坐下。眼睛瞟向皮皮,她無聲地問,你咋來了?和他很熟麼?
等等等等白選驀然瞪圓眼睛,卻又迅速閉緊,呼吸剎那就變得急促起來。她想到了她的臉色不受控制的發白,她感覺到對面無瑕父親的目光如一座大山般壓得她立時喘不過氣來。是他皮皮曾經提過的大能者就是他
“看樣子是反應過來了。”無瑕父親低笑了兩聲,和藹地問,“你定然知道‘難得糊塗’是什麼意思吧?”
苦澀地笑,白選如潮湧的劇烈情緒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反而出人意表地平復下來。身旁坐著一個將自己從內到外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人,她害怕,但是也莫名輕鬆。“是。這是鄭板橋的名言。”她輕聲回答。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除了傷心沒有好處。這個小傢伙在你死前——我說的是你的上一世——等了很久,積聚了很久的力量,就為了救你一命。那時,你頭頂的壽數半白半黑。白是活,黑是死。機率一半一半。”
吸了口涼氣,白選忍不住去看皮皮。皮皮眯縫著眼睛對她直笑,樂呵呵地說:“那時的靈氣還算足啦,要不然我也沒辦法救你。但那時我畢竟只是真靈狀態,所以你的壽數才不確定,最後也只能撈出你的魂。”
白選抱起皮皮,吻了吻它,滿含感激地說:“謝謝”皮皮伸出舌頭舔了舔白選的臉頰,輕聲道:“你肯為了我放棄鏡子,這證明我沒有救錯人。”
眼圈一紅,白選此時心裡已經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和皮皮親暱了片刻,她才鼓足勇氣看向身側的男人,恭敬地問:“伯父,您的意思我想是,在末世來臨之前,您就已經知道我有可能活下去。您是不是……看得見我的壽數?”
“這個世間的生靈,我不能明確壽數的很少。”對方雲淡風輕回答,“所以當初我只救確定能活下去的生靈。那些註定要死的,哪怕前一秒救了,下一秒鐘他也可能被噎死。至於你這類生死兩可的,除非有變數出現,否則我同樣不予理會。你的前世,變數即是這小傢伙。”
分明相隔不過兩米,但是無瑕父親卻好像坐在兩百米外。以白選現在的視力只能看清他的身體輪廊,卻無法分辨他的長相,哪怕此時正視。但是他的衣袍,她又瞧得真切,就連那些細小褶皺都一清二楚。這種看似親近實則疏遠的態度,是否也說明對方的心情?
另外,無瑕父親的語氣雖然很是溫和,可是話裡話外卻又透著令人心寒的陣陣涼意。白璧無瑕和他的父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無瑕從內到外都是暖融融的,但是他的父親卻給白選外在和善、內心卻冷漠的感覺。
想了想,白選澀聲問道:“您反對無瑕和我在一起,可是因為我的壽數?”皮皮不安地在她懷裡扭動,也眼巴巴地盯著無瑕的父親。
“是個聰明孩子”無瑕父親平淡地誇了一聲,語氣沒有多大起伏地說,“今生你的壽數仍然不明確。世間總有些生靈受到眷顧,譬如幸運的你。即便生死兩可,總比被命運直接判定為死亡要好。”他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悠揚曼妙,卻又帶著風霜雷電,“你的二十三歲,是個大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