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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鏡子,代表了四次保命機會。對於白選來說,鏡子更象徵著白璧無瑕對她的切切關愛之情。她既然已經打算好好談一場戀愛,自然會努力去維持與感情有關的人事物。
所以,面對浮城一些大妖的冷淡、敵視甚至是羞辱,白選不生氣。先有桃夭,後有碧君,他們都把為什麼反對的理由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她知道他們是為了白璧無瑕好。
那她就不應該生氣。難不成男朋友的家人表達了反對意見,她就要和人家大吵甚至大打出手?這樣的話,為難的只會是白璧無瑕。不理智的事情只會給愛情增加變數,這個道理她很懂。爭取,不是爭鬥。
如果白選夠聖母,在事涉白璧無瑕神秘出身後嗣問題時,可能會以“愛一個人就要為他好”的偉大名義放手。但是白選很自私,她渴望被愛,也願意去愛。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願意小心收藏她的人,她不想錯過。所以,在海王城的那個山洞裡,她問月君要到了月華寶鏡的完全操控口訣。
那時,月君冒著被白璧無瑕責罰的危險把咒語口訣告訴了白選。白選心裡十分感激,因為她瞭解白璧無瑕。他自己不肯吐露,就絕對會命令眾位大妖守口如瓶。
可是現在,當“用寶鏡砸木櫃”的細細聲音傳入白選耳中,她在電光火石間想到,是否,這一天早就註定?如此肯定的語氣分明,傳話之人很篤定寶鏡可以對櫃子造成傷害
砸,還是不砸?現在只剩下兩面寶鏡,只要用去一面,如果沒有建功,第二面肯定也留不住。此時情況已然萬分危急,不可能半途而廢。
若是兩面鏡子都碎了,遠在虛境的白璧無瑕就會立刻忘了自己,忘了他曾經發誓要守護的愛情。而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找回他的記憶?但是不砸,鍾木蘭豈不是白死?皮皮和自己還有白綾是不是也會一起死在這裡?
那個傳話者究竟是沒有能力改變此時局勢還是根本就打算袖手旁觀逼她用去寶鏡?假使她什麼也不做,傳話的人會不會出手?
砸,還是不砸?這竟是白選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遇見的最可怕最難以抉擇的問題。她向來果斷,但是此時此刻卻徬徨無措。因為她不敢把希望牽託在神秘傳話者身上,但是又不想讓寶鏡毀去,從此與白璧無瑕成為陌路人。
驀然,一縷金藍色光華慢慢逸出虛空靈玉,皮皮的真靈竟然被那股白光散發的強大吸力拉扯出去。白選恍覺很久都沒有聽見皮皮的聲音,再看小傢伙已經無聲無息,恍若死物般無力飄浮在空中,直向白光而去。
淚珠從白選大睜著的雙眼裡滾滾而落,她喉中發出如同垂死荒獸般的悲吼。痛苦地仰望那個木頭櫃子,她用最怨憎的語調念頌那句咒語:“以帝師聖獸白澤之名,鏡、花、水、月、一、場、空”
——原來終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我在這世間徘徊了許久,我曾經以為我可以不孤獨,原來還是一場空
“空”字音符落下,這世界變得越發悽清冷肅,白茫茫的大雪被那束白光照耀得極蒼涼。好潔淨的雪,無論大地之上生長著多麼珍貴的草木,一場大雪厚厚覆蓋,它們便要被無情埋葬。來春,它們可還有發芽的機會?
從白選頭頂天門掠出一點寒星,沿著她帶著血色的目光一頭撞進了木頭櫃子裡。天地間忽而連雪落的簌簌聲響也聽不見,白選呆滯的眼神空洞無物。她其實不想去看鏡子與木櫃的碰撞,但她卻強迫自己更加用力地瞪大眼睛。
那點寒星似一滴小水珠落入了大海,連個小水花也沒有濺出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色彩絢爛的活潑小獸,沒有用光線勾勒出來的虛幻白璧無瑕。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月華寶鏡就這樣消匿於光束中,臉色漸漸紅潤的老者眼神輕蔑,得意大笑。天上地下,唯他獨尊。
白選的目光中原本還帶著幾分希翼。時間緩慢推移,隨著皮皮的真靈已經飄離她十幾米遠;隨著加隆的整個身體在白光中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恢復到了從九德山莊被劈開的青山屏障中走來時的雍容模樣,金色外袍、荊棘冠、權杖,一個不少,她終於絕望了。
可是心裡翻滾著火山剛剛爆發時噴湧出的岩漿般沸騰的怒火,腦海裡清晰浮現出白璧無瑕率真面容和他純粹剔透的眼神。白選深吸一口氣,不顧一切地朝著黑漆漆的夜空大喊:“我不甘心我不服氣”她知道他們肯定就在這裡,她嘶聲嚎叫,“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我不服我們的愛情要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們的愛情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決定是否還要繼續下去我不服讓我得到又用這樣荒誕的手段讓我失去我不服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