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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將刀摜在地上,雙手猛撼營門,大叫道:“我是程學啟,來降九帥,因為後有追兵,不得不攜帶兵刃。若是信得過,就放我進去,若是信不過,就請九帥一炮打死了我,免得落在賊人的手裡!”
這一喊,驚動了營內的主官——曾國荃的弟弟曾國葆。他光著腳跑出來,下令開營,把程學啟這一百多人收容進來,這才讓他們逃過了一死。
收是收了,但逼程學啟投降,本來只是一個權宜之計,因此曾國荃雖然替程學啟補滿了一營人,但疑慮仍深。湘軍圍安慶,是內外兩道壕,內圍城池,外拒援兵,其中又以外壕最為深廣。曾國荃把自己的部隊放在兩道壕溝之間,卻偏偏把程學啟的部隊放在外面。
這樣的話,有太平軍的援軍來衝擊,總是由他首當其衝,而湘軍每日供給他的兩餐飯,都是算準人頭,用特長的竹竿,高高挑過壕溝,送進他的營寨中,如果不夠吃,則多一份也沒有。
程學啟也沒有辦法,只得靠苦戰來求生,也就養成了“開”字營格外堅忍和兇狠的作戰風格,然而心裡面那種不被信任的痛苦,無可宣洩,夜夜在自己帳中偷偷痛哭。等到開字營被撥給了李鴻章的淮軍,才終於算是出了頭,他心中感激,這回打蘇州便格外用命,要替李撫臺爭這個頭功。
淮軍要替李鴻章搶功,軒軍同樣也要替自己大帥爭面子。丁世傑把幾位主官叫到一起,要拿出破城的辦法來。
“現在是擺明車馬,就看誰先破城。程學啟在北面打瘋了,我們也得再抓緊,不然若是替大帥丟了面子,我們幾個都沒臉活了。”
要想破城,得先打破城外的長牆跟石壘,而牆外的那條護城河,是最大的阻礙。
“丁軍門,我手下那個營官展東祿,出了一個主意,”伊克桑說道,“你看看,行不行?”
展東祿出的主意,是軒軍也築牆,利用夜晚的時間,在靠近河岸的地方,搶築起幾段掩護牆,把炮位抵近河岸,直接壓制對面的火力,然後搭浮橋,過河搶壘。
“哦?他會搭浮橋?”
“會,不過護城河的中間,得有支撐才行……”
拿什麼來支撐,一下子就想到了,於是當天下午,軒軍的前線火炮,忽然火力全開,連續放了兩個鐘頭,把對面太平軍的牆壘打得千瘡百孔。一入夜,全軍搬石挑土,在護城河南面築起了幾道長約十丈的簡易護牆,每道牆都堆了七八個炮壘,將八磅的野炮推了上去。
這一下,距離近得多,準頭也就好得多了。
到了天亮,太平軍見狀大譁,雙方以槍炮隔岸互射。太平軍也有洋炮,但是操炮的技術和開花彈的數量,都沒辦法跟軒軍相比,打到下午,不惟長牆被打破了幾個缺口,而且正面的七八個大小石壘中,大炮亦漸次被打啞,剩下還能發射的,已經不足半數。
軒軍方面,吃虧在簡易的掩護牆畢竟不夠堅實,因此損傷亦很大,但戰術意圖無論如何是達到了。劍眉星目的展東祿,把他那一營人分作兩半,擺在離掩護牆大約五十步的地方,一半人持著門板、油麻、釘錘、大木枝等搭建浮橋的物料,另一半人持槍蹲踞於地,是準備衝鋒的敢死隊。
到了下午四點鐘的樣子,雙方的炮火漸漸稀落下來。展東祿看了看洋表,下令準備。沒過多久,果然便聽見西邊河道上傳來一陣突突突的響動,繼而便看見三隻汽輪冒著黑煙,不管不顧地向這邊全速駛了過來。
太平軍的陣地上,又是一陣大譁,雖然還不知道這三隻軒軍的炮艇要做什麼,但是這樣亡命而來,必定不是好事!於是紛紛從長牆之後冒出來,開槍射擊。
在這樣狹窄而毫無遮蔽的護城河上行駛,還真的是亡命之舉。艇上幾乎看不見兵士,兩門炮亦不做還擊,只是一味地向中間衝過來。而軒軍的一方,炮火亦忽然猛烈起來,要替這三隻船,做一個掩護。
衝到預定位置的只有兩隻,另一隻艇上的三名舵手,先後被亂槍打死,汽艇也一頭撞在了河岸上。
不過兩隻已經夠了!展東祿大喝一聲,五百多名軒軍計程車兵繞過掩護牆,發一聲喊,捨命向河岸衝去,將手裡的大木枝先搭在汽艇上,由汽艇上冒出來的人,以油麻捆紮,然後這一邊將木枝釘死在地上,將門板一塊一塊地鋪了上去,繼而如法炮製,以汽艇為支撐,將木枝搭向對岸。
這是在搭浮橋!太平軍終於明白了軒軍的意圖,但石壘中的炮,打不到這裡,只有不顧對面炮火的壓制,從長牆後拼命向中間的浮橋射擊,希望能攔阻浮橋的搭建。
對於軒軍來說,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