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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他……”
前面那個“啊”,音調不由自主地上挑,說明了,對關卓凡的這個舉薦,聖母皇太后大出意料;後面的那個“啊”,音調下垂,音量也低了下來,表示聖母皇太后的內心,對這個人選,是不解和猶豫的。
關卓凡耐心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慈禧說道:“彭玉麟清介剛直,不避權貴,這,我是曉得的;可是,他和長江水師的淵源,你應該也曉得吧?”
“臣曉得的,”關卓凡說,“都說是曾國藩手創長江水師,其實,長江水師的規劃、制度,大半出於彭玉麟之手,說的確切些,應該是‘曾國藩和彭玉麟合創長江水師’才對——這支水師,於彭玉麟,真正像親生兒子一般寶貝的。”
“既如此,”慈禧狐疑地說,“你叫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刀子,這,行得通嗎?”
“回太后,”關卓凡說,“整頓長江水師,確實是下刀子。不過,下刀子是有講究、有分別的——是割喉嚨呢,還是切腐肉?割長江水師的喉嚨,彭玉麟自然不肯;但如果只是將長江水師身上的腐肉切下來呢?臣以為,正因為彭玉麟視長江水師若己出,才不能容忍黃翼升等人,將長江水師弄得烏煙瘴氣、面目全非!”
慈禧又“啊”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這也倒是。”
*(未完待續。。)
第七十八章 一生知己是梅花
“還有,”關卓凡慢吞吞地說,“以彭玉麟的資歷,以及他和長江水師的淵源,不論拿長江水師如何搓扁揉圓,黃翼升以下,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大約會去找曾國藩叫苦,可是,既然這個差使,是彭玉麟在辦,曾國藩想必也不好說什麼,就算有所婉諷,彭玉麟也不會聽——彭玉麟可是彈劾過曾國荃的,還不止一次!”
慈禧想了一想,說道:“啊,是有這麼回事——我想起來了。”
關卓凡笑了一笑,說道:“為了彭玉麟一再和他九弟為難,曾國藩還很不高興,兩個老朋友,在信裡大吵了一通,從此就生分了——太后,彭玉麟是國家大臣,不是誰誰誰的私人,如果說他有所維護的話,維護的也是整個‘湘系’的利益,而非某人、某姓之利益。”
頓了一頓,又說道:“彭玉麟是斷不會容忍‘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
慈禧點了點頭,說道:“是這麼個道理。”
“整頓長江水師,”關卓凡說,“主其事者,第一須是‘湘系’大佬,不然,‘湘系’不服;可是,單單‘湘系大佬’四字還不夠——如果其人之資歷勞績皆自陸上而來,從未帶過水師,水師依舊不服!”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此,太后請想一想,辦這個差使,彭玉麟之外,還能做第二人想嗎?——除非是曾國藩自己來辦!可是,太后也曉得的,曾國藩哪裡肯兜搭這件活計?硬逼著他去辦。必然辦得不痛不癢、不湯不水。”
“確實如此。”
“還有一個好處。”關卓凡含義曖昧地微微一笑。“由彭玉麟來主持整頓長江水師,就算操切峻急,‘湘系’也只好相互抱怨,脾氣發不到朝廷頭上來。”
這是很緊要的一點。
慈禧眼中波光一閃,看了關卓凡一眼,臉上露出極其讚許的神情,點了點頭,說道:“周到得很。”
她沉吟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你方才說,彭玉麟若‘有所維護的話,維護的也是整個湘系的利益’,那麼——”
“這個嘛,”關卓凡說,“不勞太后厪慮。臣做個不大適宜的譬喻:彭玉麟是一柄好刀,不論他本心如何,他這一刀,總是砍出去了。萬事開頭難。砍了第一刀,開了個口子。砍第二刀、第三刀,就容易了——這第二刀、第三刀,臣以為,就不必再麻煩彭玉麟了。”
慈禧微微頷首,深深默喻。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不曉得彭玉麟會不會痛痛快快接這個差使?洪楊一平,他立即上疏致仕,朝廷本來是叫他做漕運總督的,但他去意極堅,我和老六,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賜金放還了。”
說到這兒,慈禧嘆了口氣,說道:“可是,別說什麼‘賜金’了,就是養廉銀子,他都沒有拿——都捐出來充作軍餉了!這樣一個人,如果他不肯‘出山’,你是拿他一點法子也沒有的!”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臣請太后且舒厪慮。彭玉麟清廉剛介,淡泊名位,臣佩服得緊!不過,這裡面兒也還是有些講究的。”
“哦?你說說看。”
“彭玉麟雖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