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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不經心的想著,旋即便將它置之腦後,跨入了自己的宮轎之中。
齊妃拈著手中素雅凝香的信箋,一時沉吟未覺。她身上披著一件秋湘色惠鄉外袍,本來豔麗威儀的面容,很有幾分蒼白。她這一陣身體欠佳,受了些風寒,幾位老御醫都請來診過,卻始終不見好轉。
前幾日,稍稍有了些精神,卻正趕上嬪妃們為皇帝去寺院祈福,她素來要強,也掙扎著去了趟,回來又發了一夜高燒。
如此往復,總也不見大好,今日身上爽利,正要出去走走,卻在廊下木柱上,撿到了這樣一封信箋。
信箋以飛梭深深扎入柱身,展開一看,那剛毅清秀的字跡,隱約是周貴妃的手筆——
她約我今晚亥時初分,在飛煙閣相會——
會是什麼事呢?她心中飛快揣度,想起今日午後,有別的嬪妃來探她,道是周大將軍派來了使者,傳來了大捷的訊息。
難道是和使者有關?
她百思不得其解,終於還是決定赴約。
晚飯後,她的精神很好,和侍女們玩了會繞繩開解。便帶著貼身侍女香盈,出門散步去了。
飛煙閣在雲慶宮的南右方向,共胡七層,一向是嬪妃們登高賞景的地方,四壁有歷代傳奇人物的畫像,都是栩栩如生,如見真人。
齊妃讓香盈在外等著,自己輕挽裙裾,嫋娜而上。
狹窄的樓梯,由烏木拼合,在昏暗中,閃著近乎幽藍的光芒,幾座宮燈在夜風中飄搖明滅,將整座樓映得詭譎幽靜。
樓梯迴環,彷彿高聳臨天,永無盡頭,齊妃才走了一小會,就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一種戰慄的恐怖,從她心中升起。
她手腳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登上閣頂。銀白微紅的圓月,帶著妖異的冷光,刺得她眼睛生疼——齊妃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痛,利刃生生破開胸骨的聲音,在體內清晰爆裂。
她無力的跌倒在地,映入眼簾的是檀木地板上的一方玄色絲帕,上繡點點紫蕾……
玄色幕天席地捲來,紫色瀰漫成血,肆意汪洋——
這是她在人世間最後見到的瑰麗光景。
晨露只覺得自己一直在黑暗中徘徊,水淹沒了她的頭頂,她如胎兒一般,在水中載沉載浮……
有一陣,她有些清醒,眼前晃動的是各個人影,而不是水波,但也許這也是幻覺。
彷彿有人在耳邊低喊,她努力想睜開眼,卻絲毫使不上勁。整個人,好象又在水中上下翻騰,又好象不是,那顛簸震晃也許是馬車?
許多離奇的幻景,從眼前劃過,卻終究是浮光掠影,曇花驚夢。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喉嚨一陣刺痛,顫抖著唇,她終於發出了第一聲呻吟。
“醒了嗎?”驚喜的男音,在耳邊響起
她的眼睛艱難睜開,眼前模糊浮現的是瞿雲擔憂狂喜的神情。他端起一杯熱茶,從她唇邊小心喂入,兩口下去,晨露才覺得渾身有了一絲力氣。
她渾身筋骨都在劇痛,聲音嘶啞的有如烏鴉:“這是哪裡?”
“你已經回到宮裡了!”瞿雲道。
下一刻,外間傳來隱約的喧譁聲,聽著雖小,卻越來越近,也越發激越。“宮裡為何如此吵鬧?晨露嘶啞著聲音問道
瞿雲看著她,露出了一道無可奈何的苦笑——
“此時此刻,宮裡比街市還要熱鬧萬分!”
宸宮 第四卷 第七十八章 嫌疑
晨露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不過輕微動作,冷汗已一顆顆滴落,寒絹裁成的中衣在燈下閃爍生輝,片刻之間,已被濡溼了一片。
瞿雲慌忙扶她坐好,咬牙又怒又急:“出趟門就弄成這般模樣,你仍是如此任性妄為!”
此時兩位侍女入內,也不多言語,便在床前豎起小小的四幅水墨屏風,幫晨露寬衣換藥,瞿雲隔著屏風,聲音有些沉悶:“你這次被長槍貫胸而過,受創頗重,幸好避開了心脈要害,卻仍要休養她幾月才能痊癒!”
晨露低頭檢視自己的傷勢,她精通歧黃之術,一眼便知道瞿雲所言非虛,於是笑道:“你明知我在醫道上頭,不輸於人,略加調理,還怕不能完好如初!”
瞿雲已怒無可怒,滿腔的擔憂,只得化成長長的嘆息。侍女們換過敷藥,收起了屏風,跪拜而出。
晨露覺得胸口一陣清涼,疼痛也減輕不少,她聽著宮外喧譁聲仍是不減,想起瞿雲方才的言語,不由好奇道:“宮裡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