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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原籍是隔壁的東江縣,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轉而搬到了T市,也在此安定下來,一住就是十多年。而這次暑假,東江縣的老縣長剛巧退休,空餘出縣長一職。
我記得爸爸當年想過申請調任過去,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留在T市,而從中作梗的人就是胡叔叔和另一個人。
貪汙受賄是個人選擇,在官場上的人十有□都會受到一些利益的誘惑,而能不能把持住是個人操守問題。我知道我不能為我爸做任何開脫,因為選擇是他做的,可是最後整個家變成那樣,我無法不把恨意轉向那些誘因。
我時常在想如果沒有胡叔叔他們,我們家是不是會一直平安無事下去,還是又會出現另一個胡叔叔來致使我爸犯罪?
無法預料的結果比已知的未來要有希望的多,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爸爸堅守調任的信念。
放假兩週之後的一天晚上,爸爸在飯桌上不經意地提起考慮要不要調任的事情。媽媽的性格就是隨爸爸,爸爸說好,她也就認定什麼是好的,所以她就跟平時一樣。
我裝作不甚在意地說調任好些,爸爸問我原因,可心裡也找不出什麼藉口,我只能重複一遍,證明這只是個人見解。
………
九點後,顧重影電話過來,我一直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爸爸一定選擇調任,就想問問他有什麼看法。
我先跟他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問他一個人怎麼樣啊實習怎麼樣啊,被他調侃了一番,心裡有事也就不跟他計較。大約講了二十分鐘時,我才狀似無意地問他。
“我爸說想調任回老家,從市委書記下調成縣長,他有點下不了決心,我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下決心。你說怎麼樣才能讓我爸下決心調任?”
顧重影反問:“從市委書記變成縣長怎麼看都像降級,為什麼你會希望你爸去當縣長?”
我頓了頓,腦子轉上一轉,真假參半地說:“官場黑暗懂不懂?一個人的職位越高,所要承擔的壓力就越大,我希望我爸能多在家。”
“沒想到你還挺孝順。”他說,然後中間停了一小會兒時間,我這邊還能聽到他那兒的汽車鳴笛聲,“這是你希望的,那你爸呢?再怎麼說上面也不會沒事將你爸調任過去,除非是你爸申請的,那你爸的理由是什麼?”
我爸的理由?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我只知道他提調任的事,卻從來沒問過他到底為什麼想要調任到縣一級。
那晚這件事就這樣懸著沒有解決,直到幾天後媽媽的朋友來家裡,見到那位阿姨的瞬間,有些東西就像打通奇經八脈一樣灌進腦子裡。
主要是媽媽和阿姨講起小時候的事情,說到小時候,我腦子裡就有一個印象。
那時候爸爸還是個小公務員,我們一家都還在東江縣。縣上有一條河,這條河幾乎貫穿整個縣,算是東江縣的水源。這條河平日裡很寧靜,水波不興,可一到下雨天就跟水漫金山似的,時常會淹沒上來,地勢低點的地方,一樓就根本不能住人。
當初跟上頭反應了無數次,可無數次都像被這東江水淹沒一樣,沒有回聲,只有一些場面話說已經反應到有關部門去了,可這有關部門卻是老百姓從來沒見露過臉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爸和柳晨爸以及其他有壯志的叔伯他們,總是談說未來,許下宏願說要當上領導層人物,然後回來將東江縣壯大發展起來,讓所有東江人不用再承受水患。
這是爸爸他們當初約定的願望,只是後來很多叔伯去了其他城市,也有些仍舊被上頭壓著,還有就是向我爸這樣在官場中混久了,那些理想啊抱負啊都漸漸被世俗磨平,對於什麼事都要思量再三再再三才能下決心,而這決心未必與志向有關,只是想要圖個順風順水。
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個,我也將這理由跟顧重影說了。
他幫我分析了一下,要我想辦法幫我爸在東江縣辦一場同學會,反正就是讓那些叔叔伯伯再次匯聚一堂。
他緩緩說道:“熟悉的人,相同的場景,這些東西總會讓人想起過去,回憶總是比現實更美好,也更能讓人記起曾經的豪情壯志。或許你爸見過老朋友之後,心裡狀態會改變。”
我想想也挺有道理,就決定從這方向著手。這本就是一場賭博,即使這次成功了,我爸也未必就能順利當東江縣縣長,即使做了縣長,也不能保證他不會犯貪汙受賄罪。而我根本無法保證一切,就只有相信結果會不同這一個希望。
………
我跟柳晨通了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