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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仰著頭,怔怔的看著他的臉,聽了他的話,才赫然有覺,伸手去摸頭,驚叫道:“我掉了一支釵子。”
‘如故’本是一對,現在他手上只得一支,那麼另一支,眉頭皺起,想不起是丟在了哪裡。
“丟了就丟了。”
他牽了她的手,引她坐到書案後,按她坐下。
無憂想走,人卻如木偶一般由著他擺弄。
他取出自己的白玉梳,將她滿頭的青絲統攏起,手腕轉動,擰得緊起來,靈巧的又是幾挽,他手指靈巧,手中活做得一絲不苟。
將她的發貼著腦後一側綰了個墜馬髻,卻不用她原來的簮子,而是從懷中另取出一個長形錦盒,遞給她,未意她開啟。
無憂在他觸撞著她的髮絲的時候,便亂了方寸。
他竟然在為她挽發。
怔忡間接過精緻的錦盒,錦盒儲存得很好,卻也看得出,已有些年份。
開啟來,裡面裝著的竟也是一對叫‘如故’的梅花簮子,只是比她那對又不知好了多少。
不凡伸手來拿過簮子,在指間翻轉,緊緊的貼著她的髮根,兩支簮子,均插入髮髻。
退開一步,將她臉抬起,挽起的髮髻,令還未完全脫去稚氣的小臉中又多了幾分媚氣,極美。
微微一笑,在桌下摸出銅鏡遞到她手中。
無憂望著鏡中素雅精巧的墜馬髻,抬起手,扶著髮髻,心裡五味雜陳,已分不清是什麼味道。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生活了那些年,但她終是這裡過去的,女子及笄對她而言,仍是人生中極為重要的。
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為她行及笄之禮,沒想到,他竟為她挽起發。
眼眶一燙,竟滾下兩滴淚。
再看向髮髻上的兩支梅花簮,從鏡中看向他的眼,“興寧……”
他凝看著鏡中的她,又斟了酒遞給她,“不是為她備的。”
無憂微愣,不怎麼,竟相信了他的話,接過酒杯,照著世俗禮儀,微傾了酒杯,酒液輕沾了唇,再遞還給他。
他接過,慢慢飲下,放下酒杯,撫上她的面頰,指腹輕輕摩挲她細滑如絲的面龐,“十五了。”
無憂輕舔了唇,唇上是淡淡的酒香,“謝謝你。”
“不惱我了嗎?”
無憂轉過身,直視向他的眼,“你知道鳳止……”
“我知。”他撫摸著她的臉的手,越加的輕柔,好象怕重一些,便將她驚走。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弄他進府?”
他託著她的臉龐,凝看著她的眼,柔聲道:“他不進府,與峻珩大婚之時,如何洞房?”
一口氣頓時堵在了無憂心口,半晌透不出來,,這些溫柔迷了她的眼,怎麼就忘了,溫柔只是他的外表,他根本是個無心的人。
嘴張了合,合了張,半晌才出得聲,“你是說大婚之夜,會是鳳止……不是峻珩?”
“嗯,這就是鳳止想要的,他想要,我就給他。”
“然後,你就可以離開常樂府,到長寧身邊?”無憂胸口起伏,卻怎麼呼吸不得。
“嗯。”
“你知道長寧會帶我去哪裡,故意不攔,是嗎?”
“她要做的事,一定會做,我攔得一次,攔不了下次,除非你自己不隨她去。其實,這樣也好……”
明明是極致溫柔的聲音,卻讓無憂如墜冰潭,冷得直哆嗦,深喘出口氣,站起身。
他將她拉了回來,“我不會是興寧的良人,而鳳止會成為她的良人。”
“如果她一年之內回不來呢?”無憂咧嘴笑了,“真噁心。”
如果她沒有能力反抗,睡在峻珩婚床上,和鳳止洞房的人豈不是她?太荒謬……太髒了……
噁心麼?他在她眼中真是這麼不堪,他臉色發白,眼裡沒有猶豫,“我會帶你離開。”
無憂默了下去……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都不再說話。
良久,無憂才笑了笑,她還得尋找子言,豈能跟他走,“帶我去長寧那裡?”
“帶我去長寧那裡?”
他輕搖了搖頭,“去我家。”
無憂眼裡的譏誚笑意瞬間失去,第一次聽他提起‘家’。
“無憂,做我妻子,可好?”他眼裡燃著火,漾著浪,仍然溫和,卻多了些平時沒有的期盼。
無憂的臉慢慢變得蒼白,過了好一會兒,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