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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迫切地盼望,又怕就此失望。
由小廝推著的輪椅徐徐而來,仍是一身冷清的青衫,細雨繞著他墨黑的髮梢飄飛,上上下下透著的全是涼意。
用青絲繡著竹葉圖紋的袖口半遮了手背,僅露出幾根蒼白清瘦的手指,握著墨竹傘柄。
輪椅到了門外廊前停下,傘面微抬,露出男子清冷麵龐,流瀑一般的漆黑長髮,束在腦後,墨染的眉,狹長的眼角,寒潭夜泉一樣的雙眼,高挺的鼻樑,淡色的唇。
這張臉精緻的無法增減一分。
寬鬆的青衫掩不去他均勻的體格。
如果不是他座下的輪椅,這個人完美得毫無瑕疵,然這麼一個人,任誰看了,都會禁不住地升起寒意,就連周圍的雨瀑都透出寒氣,隔著衣裳,直滲入骨骼深處。
如果說惜了了是豔麗嫵媚的終點,那他就是冰雪寒天的極致。
無憂努力地回憶著那時年僅十歲的子言的容貌,與這個冰雕一般的男子,可有相似之處,畢竟十歲的男孩和十八歲的少年,有著不小的差別。
那時的子言和她一起在冷宮之中,一日三餐本來就難以保證,還總要將吃的節約下來給她,所以常年捱餓,以至於,十歲的他長得很瘦,也沒有同年男孩那麼高,臉色更是不多好。
雖然在她兒時看來,子言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看的,但那終究是因為他是她最親近的人。
如果單論長相,看著眼前這位冰清玉冷的男子,無憂實在沒有多少信心,子言能長成這般絕世風華。
但子言也是這般細長的眼角,也是這麼挺直的鼻樑,他們二人的眉眼卻又有隱約的相似。
她那時畢竟只得六歲,又事隔八年,僅憑著兒時的記憶,又哪能確定。
想著那夜所聽的曲子,與子言一般無二的音律,直直地看著他的眼,也是點漆一點,不能見底的黑。
這麼看著,卻又與子言多了些許相似。
呼吸漸漸地感到困難,腦中像被什麼東西實實地塞住,漲得難受,也無力思考。
上前一步:“寧墨嗎?”
他目光如冰川中千年的積雪,冷得叫人情不自禁地打個寒噤,從無憂臉上掃過,片刻不留,看向她身後的惜了了,像是被碎冰捂過的低沉聲音響起:“我改日再來。”
手指輕抬,豎著的食指在肩膀一側輕輕一動,向身後小廝打了個手勢。
小廝推著輪椅慢慢轉身。
“今天針刺。”惜了了望了望屋角的計時沙漏,皺了皺眉:“還有一盞茶功夫到時間。”
小廝停下,有些著急:“公子,如果錯過了時辰,又得多等三個月。”
“那就等三個月。”聲音清冷淡漠。
“可是……”小廝求助地看向惜了了。
他不再答話,墨竹油傘微垂,又遮去他的臉龐,只留下垂在肩膀下的發縷輕揚。
惜了了與小廝的目光對上,眉頭擰得更緊:“雖然你今天不針刺了,可是我卻有一味毒,想借你身子試試。”
“好。”寧墨沒有絲毫猶豫,便低聲應了。
無憂愣了,拿人試毒,這麼過分到極點的要求,他居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對自己的身體不在乎到了全無所謂的地步。
看著惜了了邁出門檻,半晌沒回過神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石橋後,才想起十一郎還在,問道:“寧墨,為什麼要針刺?”
“寧哥哥身上的毒沉在腿上,一到夜裡,寒氣上來,便痛得厲害,要了了哥哥的毒針,每三個月針刺一次,以毒攻毒,才能略止。”十一郎天天與惜了了他們泡在一處,對這些事,也知道一些。
“寧墨身上的毒,怎麼來的?”
十一郎怔了一下:“寧哥哥身上的毒,不是郡主下的嗎?”
“呃,是麼,我忘了。”無憂心裡一陣皺巴,又是興寧,他寧肯忍痛三個月,也不肯與自己共處一屋紮上一針,這得多大的怨恨。
興寧這丫頭當真造下不少孽,這樣狠毒的丫頭,不凡竟將她寶貝成那樣,難道是物以類聚?
領著十一郎離開“聽雨閣”,喚下人送了十一郎回去,才回到自己的“慕言軒”。
屋門口,千千正守著長的跟李逵一樣的宋太傅,遞茶倒水很是殷勤。
自從上次在大門喚宋太傅為不凡,被人取笑了許久,無憂就對這個人留了神,將他的底摸了個清清楚楚。
宋太傅本是西越宮裡有名的御醫,醫術高明,就連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