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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同命鳥。
他握了胸前的小手,退開一步,慢慢放開手,淡聲道:“不是所有夫妻都能做同命鳥。”
無憂捕捉他眼中的那抹冷然寂寥,看著他慢慢轉身,她的唇角緩緩浮現一道淺笑,也是透心的冷,天下真尋不到比他更心狠,冷情的人。
興寧,你把情絲繞到他身上,是你的不幸。
唇角笑意漸深,她要做的事,絕不允許別人阻攔,他也不能:“既然這樣,我便召聚全天下的國君,還我一個公道。問問大家,峻珩算不算我的夫君。”
他停下,深看了她一眼,又自轉開頭:“你當真這麼做,第一個受累的,將是王妃。”
無憂身子一震:“為何?”她可以不在意全天下的人,但不能不在意,那些年如同母親一樣照顧她和子言的姨娘。
晨風拂過,他已在飄散的蒲公英中慢慢走遠,只留下久久不去的野花清香。
遠遠飄來他低沉溫和的聲音:“要殺的是峻珩插在‘常樂府’中的暗眼,府中之事,只有這麼一個人會往外傳。”
無憂慢慢屈膝,坐倒下去,手指把玩著身邊橙黃的野花。
低聲自語,一年,不是還有一年時間嗎?何必操之過急……
以為可以借開心在府中鬧個沸沸揚揚,激怒峻珩,以峻珩爆燥的性子,必然會來向她興師問罪,那她就可以利用峻珩的軟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可惜還是低估了不凡,也低估了由他打理著的‘常樂府’。
皇家沒有不復雜的事,也沒有不復雜的人,峻珩身為皇家人,雖然與興寧不合,但他終究是個冒牌的天女夫君,哪能不心虛。
要想保得太平,就得熟知興寧的一舉一動,要想知道興寧的舉動,唯一的辦法就是安插眼線。
他同樣低估了不凡,低估了‘常樂府’。
不凡任峻珩的眼線留在府中,是因為府中沒有什麼對興寧不利的資訊可以傳給峻珩。
但現在有了,那麼這個暗眼也就得撥去,不能再留在府中,而這樣的事,又不能外傳,那麼他就只有一條路……死……
不管那個人該不該死,皇家中人,最忌的就是窺視,既然他做了這雙窺視的暗眼,就是搭上了性命,就算是死,也是無聲無息,任誰也保不了。
不凡無情,冷酷,但他所做,仍是為了興寧。
無憂實在不明白,不凡對一個不能入心的女人,為什麼能維護至此,權?還是其他?
與他接觸越多,越看不透他。
峻珩……無憂苦笑……
如果子言真的是北齊前太子,她是不是該感激峻珩這隻狸貓?
沒有這隻狸貓,子言或許該是興寧的夫君,而不是自己的駙馬,當然被迫服下毒酒的人,是做不了轉世天女的夫君的。
話是這麼說,但內心深處卻害怕子言真的是北齊前太子,是興寧的夫君。
無憂的手指在身邊一棵蒲公英上一彈,小小的羽傘隨風散開,笑了笑,昨晚真是一場鬧劇。
雖然目的沒達到,但峻珩這個人,卻還得見一見。
※※※
峻珩和常樂正式見面,各國國君都有派朝臣前來恭賀,而附近的官紳更是不肯漏下,這個可以結交巴結高官達人的機會。
而峻珩親孃的孃家更自覺是無限榮耀,陳候恨不得將所有妻妾全牽了來,讓她們看看,最好能有樣學樣的,多生幾個有出息的兒女。
不過這些人均有靖王夫婦招呼,無需無憂理會。
府中賓來客往,最閒的反而是平日最忙的不凡,抱了兩盒棋子,腋下挾了棋盤,踱到平日無憂那幾個夫郎常聚的僻靜長廊之下。
正在給十一郎編花結的惜了了,抬頭睨了他一眼,優悠的漫聲笑道:“守了八年的人,轉眼卻將成人婦,難受吧?”
“你也不用損他,我們這兒的人,誰也不見得比誰過得舒服。”人影一晃,開心從樑上落下,順手在惜了了下巴上戲謔的摸了一把:“了了美人,該不會是你被那春/宮女親出味了,在吃醋吧?”
惜了了臉色變了變,胃中一反,將臉別開,嘲諷道:“能得常樂的第一夜,想必也快活得緊吧?”
開心踩蹬了石廊下長石凳,屈膝坐下,笑笑然的道:“幸好那日,那丫頭在街上啃的是了了,要不然,沒準,我們又得多個兄弟了。”
“白開心,還我金珠。”惜了了板了臉。
開心跳開:“喂,君子不談錢,談錢不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