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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還是一個孩子,我拒絕不了……可是,你知道嗎,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得知了我肚子裡有孩子了,哦,那時我是多麼感激藍其格,我覺得只有這塊小小的血肉在暖和著我,沒有她我不知道該怎麼活,她是我的一切。當然,這樣的話你是不願意聽的。我知道,你非常討厭我有這麼一個女兒,你們漢人只認自己的孩子,你……”
“古米丫,”候弦高伸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平靜打斷了她的話:“古米丫,你錯了,我討厭的不是她,藍其格是個好女孩,而且,好像她也,也喜歡我。她喊我‘父親’,你知道我因為反對我們漢人的皇帝,我一直不敢要孩子,我從沒有被人喊過父親。那種感覺好溫馨,似乎知道自己為甚麼活著一樣。”
古米丫嘆了口氣,在暗影裡慘然一笑,“你不知道實際情況。”女人遲疑著,猶豫了一陣,才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男人呢不喜歡女兒。去年他喝醉啦打藍其格,還罵她是野狗賤種養的。後來,藍其格就一直盯著我,一連幾天盯著我,那眼神很嚇人。我慌了,就悄悄對她說:‘藍其格,你不是賤種養的,你的父親是漢人,他是世間最強大的國家大唐的貴人,他的家裡有好多好多絲綢,現在他正朝這裡趕,不過大唐離我們這兒太遠了,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到的,帶著最美麗的絲綢,比牛羊最多的頭人還美麗的絲綢來接他的女兒的。”
候弦高望望一邊,藍其格正擁著一角毯子睡著,小手枕在臉頰下面。古米丫疲憊地垂下了頭,吁了長長一口氣,“別記恨我!”女人用微弱的聲音喃喃著。“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想,反正這一生再也不會見到你啦,可如果你是她的父親,會有很多人未來願意娶她的,她也能做母親了。”
依稀可見候弦高得臉亮晶晶的,他流著淚試著撫摸著她蓬亂的長髮,候弦高有過太多的女人,甚麼型別都有,但只有這個女人不同。古米丫佝僂著身子,用雙手緊緊掩著臉龐,隨著候弦高的撫摸,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過了許久,她猛然昂起頭來,用一種異樣嘶啞的聲調大聲是質問候弦高:“為甚麼你不是藍其格的父親,為甚麼?如果是你該多好啊,哪怕你走了,哪怕你今天再也不回來了。可為甚麼你要讓我和你一點瓜葛也沒有?為甚麼你不要我了,不來娶我?”
候弦高木然地僵硬地坐著,好久答不上話來。後來他輕聲道:“古米丫,你當時很怕我,所以我以為你很討厭我。”
“候弦高。”古米丫突然撼人肺腑地喊了一聲。候弦高渾身一震,猛地收住馬韁。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
古米丫睜大眼睛,不解道:“我愛你,可我以為怕你要傷害孩子,”女人嚥了口吐沫繼續道:“這個,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可你不知道,在我們草原有一個習俗。”
“甚麼?”候弦高艱澀的問道。
“這種事其實是不該女人說的,”古米丫滿懷希望地凝視著我候弦高,猶豫了一下才熱烈興奮的道:“你知道,我已經不能再生孩子啦,我這樣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草原上是最沒用的,哪怕我做再多的事也是廢人一個。”
候弦高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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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武順尖叫道,“女人還可以相夫教子,不能生育的女人怎麼就是廢人呢。”
候弦高眼神中陡然閃過沉重的背上,他沉聲說道:“我一直太過自信,我根本不知道那些胡人是如此看待孩子的。”
竺寒暄聽到這句話,一陣恍惚,她現在寧願相信這個無恥無義的小人在騙自己,可是故事又是如此真實,真實到哪怕懷疑它也變成一種褻瀆。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變成這樣,你不是也應該疼愛小孩子,譬如現在,你應該不會傷害我們吧?”武順討好的說道,做出摸著肚子一臉神聖的表情。。
“本王還不能死。”候弦高冷聲道。
“哼,我看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的政客,甚麼理想、愛情,都比不過你的野心,為了你的霸業,你可以為自己找一切合適的理由,可以相信一切對自己有利的藉口,可以剷除一切阻擋在你前進道路上的人,你騙鬼去吧。”武順火了,剛才的感動也不見蹤影了。
“想死你就繼續說下去。”候弦高冷冷的撇過頭,已經到了江口,在渡頭邊此時聽了一艘小船,是轉交竺寒暄的,等一切順利後,順著一江秋水,就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竺寒暄默默抬起頭來,看著候弦高的輪廓,依稀間,好像看到了當年菩提寺中的少年天子,也不知道她如何作想,緩緩的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