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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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頷首:“這位高夫人,是個有心的。”語氣裡,對高夫人的戒備又減輕不少。
那邊,張君陽胡了牌,張大少奶奶就不依,叫嚷起來:“君陽,你只顧巴結親家太太,連你嫂子的牌都敢胡。”
老太太聽著,便含笑起身,幫女婿說話:“怎麼,你贏了滿場,好不容易輸一回就不高興?快給錢,快給錢”
大家都笑起來,氣氛很融洽。
張太太和張君陽壓抑心口半個月的陰霾,也漸漸散去。
特別是張太太,惴惴不安,生怕惹怒了白雲歸,他們家日子就沒法過了。要是靈兒誤會,鬧起離婚了,張家簡直要亂套。
好不容易才結上了白總司令家的這門親事。
如今做生意不比往昔。
世道亂的很,不管是鐵路還是碼頭,時不時就封鎖。倘若什麼都不是,那些扛槍的讓你等十天就是十天,半月就是半月。還需要不停打點銀子,把他們餵飽,賠足笑臉。
政府的法律是政府制定的,今日改,明日改,權勢當道,正正經經生意人,哪戶不垮?
得罪了白雲歸,他一聲令下,藉著搜逃犯、搜煙土,封了張家的倉庫、店面,張家哪裡去告狀?
以前還有皇帝管著。
如今的總統,根本就不頂用,外面做官的,特別是自己有部隊的,幾個怕總統?
除非像北方衛總統一樣,自己有嫡系勢力。
像南方總統這種空架子,也就是名頭拿出來嚇唬人,管管平頭百姓,可管不到手扛重槍的軍官頭上。
整個東南都是白雲歸的嫡系,估計總統都要巴結著他,要不然,他的孩子們辦滿月禮,總統夫人怎麼紆尊降貴巴巴從南京趕來?張太太越是這樣想,越是冒冷汗。
如今好了,兩個孩子和好如初,她胸口大石也落地了。
君陽是聰明的,靈兒這孩子也明事理,總算有驚無險。張太太想起好幾次自己提到子嗣問題,就膽子發寒。
靈兒這孩子瞧著沒有脾氣,原來也挺扭的。幸好子嗣問題她沒有多談,真正惹怒了媳婦,鬧起來也是煩心事。
張太太這才覺得,媳婦孃家勢力太大也不好,做婆婆的只能供著,跟娶了公主似的。
靈兒不是那作怪的孩子,要是她像周如傾,張家真是闔府難安。
那邊,畫樓跟瞿湘聊天,說的都是懷孕時的事。瞿湘說她最近睡得不太好,又吐得厲害,笑道:“聽娘說,大嫂一開始懷相也不好,後來如何了?”
後來……
白雲歸回來了,就莫名好了……
畫樓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何不吐了,只是把婆婆當初告訴她的話,再告訴瞿湘,便把話題從孩子身上,轉移到了南京,問她南京有什麼有趣的。
瞿湘想了想,才道:“我母親教我做淑女,平日裡出門也少。特別是出嫁前幾個月,除了三兩個好友,很少遊玩,也不太清楚南京到底哪裡有趣。不過,柳局座倒是喜歡南京,時常出去逛,給我帶些好玩的。我出嫁前一個月,柳局座突然忙起來,說什麼丟了一批貨……我想,可能是丟了大東西,就也不敢央求她送我出嫁。大嫂,您要是想去南京玩,我給朋友寫信,託人領著你……”
畫樓對妯娌都很善意,瞿湘原本沒有多想。
可她突然問南京,頓時讓瞿湘明白,她想問些時政。
大嫂剛剛生過孩子,短期內不可能去南京的,就算她想要去南京,副官亦會幫她安排好行程。
單純的閒聊?
那應該問瞿湘父母如何,家裡有好些人,而畫樓直接跳了過去,只問南京什麼有趣。
回眸間,畫樓對瞿湘輕笑,心中對這她越來越佩服。
瞿湘似乎對畫樓笑,那笑容也比從前親暱三分。聰明人總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樣彼此都不累。
瞿湘嫁過來之前,對白家沒有太多奢望。她受夠了母親莫名其妙的歇斯底里,受夠了處處受母親控制,只想換個環境,逃離那令她窒息了二十二年的家。要是再多一天,她也會被控制慾極強的母親逼瘋。
她好似落入汪洋大海的孤獨旅客,白家是茫茫海面一塊浮木。她不知這浮木是否能將她渡到彼岸,卻是目前能救命的唯一。
她不顧一切攀上了這塊浮木。
對未來的不確定,讓她有些茫然,大家會背後說她怯懦。怯懦是她向母親示弱的一種手段,是一層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