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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人家運氣十足,自幼結識的同鄉是譽滿天下的大名士,區區進士,還不手到擒來……”
那個,好像是在說自己,韓瑞摸了下鼻端,不動聲色的含糊其辭,敷衍說道:“是呀,是呀。”
說到興處,青年義憤填膺起來,譴責說道:“更加過分的是,他居然……”
“丘夫子,劉先生……”就在這時,廳外走來幾人,一幫書生士子,紛紛圍了上去行禮,韓瑞下意識的,躲在青年身後,隨之反應過來,自己怕什麼,是這個小子,在背後非議自己,按照來說,應該理直氣壯,怎麼反而心虛起來,說到底,還是暗箱操作,底氣不足呀。
韓瑞猶豫不決,考慮了下,覺得,也不用急於表明身份,免得難堪。
那個青年,卻是沒有發現韓瑞的異常,丘夫子,劉先生幾人,應該是荊州的大儒、名士之流,見到他們,如同看到了偶像,青年露出興奮之意,沒有忘記提醒旁邊的韓瑞,雀躍道:“兄臺,先生們來了,我們也上去見禮。”
“看清楚,擠不進去了。”韓瑞說道,慢慢的回身,卻看到進來的幾人,已經給廳中的眾人團團圍住,一點空隙也沒有。
真是這樣,青年臉上泛出幾分懊悔,低聲道:“難怪,他們站得那麼遠,都在廳中側門附近,原來已經料到,先生們在那裡出來。”
“別急,總有機會的,大不了,待會開宴,你上前敬酒。”韓瑞說道,淡淡的安慰起來,輕輕踮腳觀看,即使看不到容貌,但是錢豐的身體,太招人眼目,怎麼可能忽視,然而人群的中間,卻沒有他的身影。
韓瑞輕聲笑斥:“這個小子,也學會擺譜了。”
與此同時,前面的書生士子,也慢慢的散開,迎著幾個大儒級別的老者,來到席間就坐,隨之很有默契的,你推我讓的,按照才學高低,地位身份之類的,慢慢的落坐,等到韓瑞與那個青年反應過來,人家已經坐好了,就留了兩個末席給他們。
潛規則果然無處不在,韓瑞感嘆,那個青年卻沒有怨言,反而帶著兩分欣然,扯著韓瑞,小聲說道:“準備開宴了,我們快些過去。”
末席,之所以稱之為末席,位置自然不怎麼好,後面是幔布,前面是屏風,燭光昏暗,甚至連盤中菜餚,也看不清楚,不過,好歹也是上席,不比外面的眾人,就算是在燈籠下用膳飲酒,心裡卻想著,如果能夠進來,站著也心甘情願吧。
就在韓瑞來意的揣測眾人的心理之時,卻聽一陣叮咚的聲音,十幾個婢女雙手舉案齊眉,盈盈走了進來,蓮步款款,身姿婀娜,為首的幾個,來到幾個老者的身前,輕輕行禮,擱下了美酒佳餚,卻步退下。
隨之,餘下的婢女,猶如花間的蝴蝶,輕盈翩步,在席間穿梭,暗香浮動,眼花繚亂,等到幾縷微風掠過,婢女們也退了下去,唯有幽幽清香,殘留席間。
見此情形,韓瑞輕輕皺眉忖度,按理來說,連宮廷御宴的場面都經歷過了,不過是小小的家宴,根本不能與之相提並論,自然不用放在心上,可是婢女表現的細節,卻讓韓瑞奇怪。
這些婢女流露出來的素質,沒有幾年的時間,恐怕培養不出來,要是一個兩個,倒是可以說是碰巧,讓錢豐買到了,但是全部都是這樣,那就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旁邊的青年,小聲提醒:“兄臺”
嗯,韓瑞回神,卻見眾人舉杯,在飲開宴酒,也沒有標新立異的意思,韓瑞慢吞吞的拿起了杯子,輕輕抿了口,心裡自嘲,在京城待久了,不知不覺,心思變重了,總是不自覺,以最險惡的思想,揣度別人。
這種宴會,目的從來不在於吃喝,所以眾人表現得溫文儒雅,盤中佳餚,再是美味可口,也是淺嘗輒止,注意力,全部放在幾個老者身上,一些人才子,更是不放過,這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紛紛恭敬的請教起來。
詩賦文章,經學哲理,冷僻疑難,包羅永珍,反正按照他們的想法,問題越是高深莫測,越是能夠體現出自己的學問,不同於凡流。然而,大儒就是大儒,不同於韓瑞這種偽名士,無論是什麼問題,幾個老者輕描淡寫之間,就予以解答,那種揮灑自如的氣度,紮實的學問,令人折服,惟楚有材,果然不是虛言。
“俗事纏身,來得遲了,請諸位見諒。”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來,少了幾分輕浮,又多了幾分沉重。
“錢主簿……”許多人七嘴八舌的叫喚,聲音頗為響亮,可是廳中的眾人,卻坐得十分安穩,沒有絲毫起身相迎的意思。這是由於,聲音是從廳外傳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