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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雙眼無神的缺陷,反而平添一股迷漓之韻。張放不得不承認,自己先前估計有誤,這少女的確稱得上是青溪聚,甚至四鄰八鄉最標緻的女子。
青琰帶著玩味的眼神盯著張放,輕笑一聲:“看呆了吧?是不是比你俊美?”
張放大汗,咱一個大老爺們……呃,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屁孩,跟女孩子比什麼美?而且這少女美則美矣,卻有點營養不良,面色也過於蒼白,唇色很淡,雖是青春妙齡,卻明顯缺乏這個年齡少女應有的青春活力。
“你看不見,如何知道我是誰?”張放有些好奇,少女阿離在他甫一進門,就道破他的身份,這對一個盲眼少女而言,的確神奇。
阿離呡了呡嘴,眼睛一直睜著,一眨不眨:“若是村裡人,大黑不會叫得那麼兇。而且,我聽到了小郎君衣袂振風之聲。”
因為要宴請全村,這是個比較正式的場合,張放特意花了差不多一刻時,在韓家嫂子與青琰的幫助下,穿起自己那一身寬袍華服。這漢服稱得上衣帶當風,舉手投足,衣袂摩擦,耳力好的話,的確可聽出與粗布麻衣的區別——而盲眼之人,耳力絕對比普通人強得多。
張放望著阿離的眼睛,正要說什麼,驀然一笑:“先進食吧,趁熱,有什麼話,等你吃完再說。”
阿離帶著感激與惶然,一拜再拜。
在阿離進食時,張放與青琰走到小院,側面瞭解了一下,這才知道阿離眼盲是後天性的。大約在三年前眼睛視物模糊,越來越看不清東西,持續到現在。視物總是模模糊糊,光線好的話,能看得到輪廓,但看不真切。
阿離的父親,沒人知道是誰,母親是青溪聚本地人,年輕時入長安為婢,後犯事被主家驅逐,重返故里。去時孓然一身,回時懷抱嬰兒,這就是襁褓中的阿離。這對可憐的母女在村人的幫助下,縫補織紓,相依為命。兩年前,其母貧病交加,溘然長逝,失怙的阿離在村人的照應下,飢一頓,飽一頓,總算熬了下來。
去年鄰近的十八拐村,有人曾想給阿離說個媒,找個依靠,結果人家一聽是盲女,連連搖頭。對山村平民而言,再漂亮也不能當飯吃。娶回來當祖宗供著,非但不能減輕負擔,反而加重負擔,誰敢娶?這事就這麼黃了。
單親,失怙,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這情況,居然與自己極為相似,張放心頭泛起一股濃濃的同病相憐之情。
“明日到韓家領十升穀米、兩碗醬菜、兩斤肉脯……唔,再加兩升黍面,讓她好好補一補。”張放望著屋內昏黃燈光下那纖細的身影,對著青琰道,“這事就拜託你了。”
青琰喜不自勝,歡叫一聲,飛快跑進屋裡,向阿離報喜去了。不一會,阿離扶著青琰的肩膀,碎步急出,向張放深深一鞠:“小郎君一飯之恩,阿離感銘五內,於心不安,豈可再受厚祿?請小郎君收回成命。”
張放卻不接話茬,反而問道:“聽阿離的談吐,倒也不俗,可曾識字?”
阿離輕輕點頭:“阿母曾是大戶人家的侍婢,耳濡目染,也略通文墨,並且,教會了我。”
青琰在一旁補充道:“阿舍那傢伙,以前也曾拿著他家祖傳的那捲竹簡,向阿離母親請教呢。”
“小郎君,你尚未收回成命呢……”
張放打斷阿離的話頭:“青琰想必已經告訴你,我買了很多糧食,這當然不會是我一人吃用的。我準備給全村每戶發放兩升穀米,只要是青溪聚的村民,人人有份。”
“那……小郎君所贈穀米數量也大大高於村民均有,還有肉、菜、面……阿離無功不受祿,請小郎君務必收回成命。”阿離頓了一頓,咬著薄薄的嘴唇,遲疑道,“若是可以的話,請發放給村西口的四兒家多一些米麵,他們家裡只有孤兒寡老,更臥病在床……啊,阿離逾越了,請小郎君恕罪。”
雖然知道阿離看不見,但張放還是很自然地點頭笑道:“真是個好心的小娘……那就照著給你的份量來一份,送給村西口的四兒家。”
阿離與青琰齊齊鞠躬致謝,但在下一刻,阿離仰起頭,依然還是那句話:“阿離無功不受祿,請小郎君收回成命。”
這小姑娘可真夠倔的!不過,我喜歡!
說服他人,扭轉別人觀念,正是張放的拿手好戲。
張放略加思索,便找到了突破口:“方才在裡屋,我看到牆角有一個老舊的織機,上面還纏繞著絲線,很新……你眼睛不太好,竟然還能織布?”
阿離還沒說話,青琰便搶先道:“阿離姊的手可巧了,她眼睛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