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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更令韓家父子及韓嫂子鼻子為之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他問的是:“三合……那是多少?”
連最遲頓的韓重都察覺到不對勁了,生怕刺激張放似地小心從地上抓了一把土灰:“大概這麼多算一合。”
張放略微目測,推測韓重手裡這把灰土約有二兩,也就是說,三合是五六兩左右。
張放腦子飛快計算,這碗稠粥大約要用半斤米,兩文錢就能買半斤米,換算成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一元至一元二角。即一枚五銖錢,等值於後世五角或六角錢,那麼這一把五銖錢,怎麼看都不少於二十錢——也就是說,他吃了一碗稠粥,竟給了十元錢,難怪韓家父子死活不收。
這銅錢竟這麼值錢?那麼金餅呢……張放沒想到,自己居然身懷鉅款。欣喜之下,頓時有了主意,將盛錢的碗往地上一放,將袋子裡的錢嘩啦啦全倒進碗裡。
在昏暗的油燈下,那金燦燦的黃金、磨得亮閃閃的錢幣,晃得韓家父子睜不開眼,那婦人更是看傻了。
張放並不擔心韓家人會見財起意,他自問透識人心,這一家人,還是信得過的。退一萬步說,倘若他真看走了眼,便是將這些財物拱手相送也無妨,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而韓氏父子一家人,除了滿臉驚惶,也就只剩下驚惶了……
張放將金餅一一撿拾出來,放回錢袋裡——不是他捨不得這些金子,而是黃金這東西,無論在現代還是古代,都屬於貴重之物。一個貧民之家,驟然間擁有這些貴重物品,是禍非福。
張放將滿溢的陶碗往韓父面前一頓:“請把這些錢全拿去買米、肉、蔬菜什麼的,能買多少算多少——這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幫我買的,這樣總行了吧?”
韓父喃喃道:“這些錢可買差不多一石米了……小郎君真的要那麼多米嗎?”
“多多益善。”張放笑著將滿溢掉落在地的錢幣扔進碗裡,突然動作停頓,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那“五銖”二字,若有所思。過得一會,問道,“你們這裡,有知曉前朝掌故的夫子麼?”
韓家父子一齊搖頭。韓駿遲疑道:“青溪沒有夫子,不過,耆老卻是知道一些前朝及本朝掌故,不知小郎君……”
“好!”張放面露喜色,“帶我去拜會耆老,就現在。”
耆老,就是這青溪聚有人望的長者,有什麼鄰里糾紛或賦稅徭役之事,都是請耆老解決的。這樣的人,不一定念過書,但一定有見識。
在距離韓家約百米外一座小院子裡,張放見到了年逾六旬的耆老。這是一個面容枯瘦,眉目和善的老人,穿著葛衣麻鞋,拄著柺杖,鬚髮斑白。
白天顯得野性十足的青琰,此刻卻是一副恭謹順從的乖乖女模樣。服飾也變成上衣下裳的短襦裙裝,臉也洗乾淨了,在明滅不定的火光映照下,輪廓的線條有一種雕塑的美感。
耆老攜著青琰,跪坐於青蒲編成的草蓆上,與張放相對而坐,相互見禮。
張放雖然沒有這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但做這些動作純粹發乎自然,無需過腦,完全是本能驅使。
禮畢,青琰起身上前,接過韓駿手中的火把,將之插在牆角的座墩上,一室皆明。
張放朝青琰點頭致意:“多謝你送來的鳥蛋。”
青琰也頷首以應,正猶豫著要不要說點什麼。那邊廂,大大咧咧跪坐於張放身後的韓重嘿嘿一笑:“小郎君沒吃著,給囡囡了。”
青琰小巧的鼻翼輕輕一哼:“食慣肉糜者,自然看不上這小小鳥蛋,讓囡囡吃了最好。”
張放笑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正襟危坐,向耆老提出第一個問題:“長者可知前朝之事?”
耆老撫著長至胸腹的白髯,呵呵一笑:“未知少君欲知哪朝之事?”
張放目光灼灼:“本朝之前。”
耆老哦了一聲,道:“始皇帝之事,老朽知之不多,只怕會讓少君失望。倒是本朝高祖皇帝之事,老朽知之甚稔。想當年,高祖以草莽之身,起於微末,斬白蛇,舉義幟,破秦楚,收天下,遂有大漢百年基業……”
饒是張放心理素質極過硬,當他真正想要的答案,自耆老嘴裡吐出,給他造成的震驚與激動,幾乎難以抑制。
大漢!居然真是煌煌大漢!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越千年到長安。原來自己來到了兩千年前的西漢帝國,真不知是不幸還是幸運。嗯,細細想來,還是幸運成分多些,沒有人願意生在亂世,所謂亂世人命不如狗。在張放的印象中,終西漢二百年,除了漢末,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