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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她很近。
“的確沒有道理……而且愚昧……不過我們無法改變它。你把生命帶來這個世界,我們帶來的卻是死亡和摧毀。這真是可怕的矛盾,莎拉,不過我會盡量改善。”她突然為他難過。他是個不相信自己所作所為的人。威廉至少做的是自知正確的事,而喬興卻不然。她好想安慰他沒關係,將來人們會原諒他的。
“對不起,”結果她只轉過身與他擦肩而過,走到門口。“這是個漫長的夜。我不該說那些話的,這不是你的錯。”她凝視他良久,而他好想擁抱她。
“這種話沒多少安慰作用。”他瞅著她說。她實在累極了,若是再不休息,胎兒恐怕會早產。他仍然為了請她來幫忙而不安,不過她的表現出色,兩名醫生都很感激她。
他送她回家時艾梅正巧抱著菲利下樓。喬興離去後她看著莎拉,注意到她有多麼疲倦,不禁後悔沒有陪她去救人。
“對不起,”莎拉沉重地坐下時,她悄悄地對女主人說。“我沒辦法……他們是德國人。”
“我懂。”莎拉說,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對自己沒有分別。他們有些還只是孩子。但是稍後亨利過來時,她就瞭解得比較深入了。他望著姐姐時,兩人互相使了一個她不懂的眼色。接著她看見亨利的手包著紗布。
“亨利,你的手怎麼啦?”她鎮靜地問。
“沒事,夫人。我替爸爸鋸木頭時弄傷了手。”
“為什麼你要鋸木頭?”她問。現在的天氣太暖和,用不著以木頭生火。
“喔,我們在蓋狗屋。”莎拉知道他們沒有狗,繼而就完全明白了。軍械庫的爆炸不是意外,而她並不想知道來龍去脈,亨利一定參與其事。
這天晚上她和艾梅站在廚房時對她說:“你不必說任何話……我只要你轉告亨利千萬當心。他是獨子,萬一被逮到,德國人會宰了他。”
“我知道,夫人。”艾梅的眼中盛滿恐慌。“我告訴過他了。我的父母什麼都不曉得。有一個組織——”
莎拉抬手攔阻她說下去。“不要告訴我,艾梅。我不想知道。我不願意無意中陷入危險。只要叫他凡事小心。”
艾梅點點頭,然後兩人各自回房就寢,不過莎拉在床上躺了許久,回想亨利他們做的事……還有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計程車兵。生命太脆弱了。她不曉得亨利是否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他是否很得意。表面上他的行為是愛國,但是莎拉卻不這麼認為。在她的眼中,不論你站在哪一邊,這總歸是謀殺。她只能祈禱德國人不會抓到亨利或是折磨他。
喬興說的對。這是一場醜惡的戰爭。她的手移到腹部,踢動的孩子提醒她這個世界還有盼望,還有生命……而威廉就在茫茫人海中的某處。
莎拉幾乎天天和喬興見面,而且事先並未約定。他已經熟悉她散步的路徑,每天都會不著痕跡的和她巧遇。他們偶爾會去河邊,也會去農場。他就這樣一點一滴的瞭解她。他也想接近菲利,不過這孩子很害羞,和他自己的兒子當年差不多。他對菲利極好,令艾梅大為不滿。她不贊成德國人的一切。
莎拉知道他是個正派的好人。她也不喜歡德國人,不過她比艾梅看得清楚。有時候喬興會逗得她樂不可支,每當她緘默不語時,他就知道她在思念丈夫。
她的生日過了,仍然沒有威廉的音訊,也沒有她父母的訊息。她和她所愛的人完全斷了關係。她只剩下菲利和腹中的孩子與她相依為命。
在她生日這一天,喬興送給她一本在他念書時代對他意義非凡的書,這也是他少數隨身攜帶的私人物品。
這是一本紙張捲起的布魯克詩集。不過這個生日她過的很不快樂,她的心中充滿戰爭的不幸訊息,更為英國遭到轟炸而心碎。八月十五日這一天對倫敦的全面轟炸正式展開,喬興已警告過她有此可能,她卻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而倫敦再也逃不過這場浩劫了。
“我告訴過你,”他說。“你在這兒比較安全。尤其是現在。”他扶著她走過一段崎嶇的路,揀了一大塊岩石坐下休息。他知道最好少提戰爭,而應該多提一些不易讓她心煩的事。他對她敘述他童年的瑞士之旅,他弟弟的惡作劇。最奇怪的是他發覺菲利和他弟弟好相像。菲利正開始學步,一頭金色捲髮和一雙藍色大眼,當他和母親或艾梅在一起時,淘氣得不得了。
“你為什麼不再婚呢?”一天下午莎拉忍不住問喬興。胎兒壓得她舉步維艱,但是她喜歡跟他散步,不願意輕易停止。她不知不覺的對他有了依賴。
“我沒有愛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