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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愣。
然後又悽然一笑,嘲諷道,“你已經沒有資格了。”可心中卻鼓譟著,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開口說出這句話。
轉身望向窗外高掛的銀月,藍眸裡含著款款深情,情意濃濃,仿若她就在眼前。“阿爾緹妮斯……我愛你……如痴如狂。”
這句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這份愛將永埋心底。
他傲然地挺起身子,虔誠地對著神像膜拜,然後說道,“偉大的布努雅神,我,伊斯。普瑪修以鮮血起誓!”他用匕首在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湧出,手腕輕斜,殷紅的血滴落至沾血的棉布上,“我將與我鮮血融合的人,定下血印,奉她為主,一生追隨、效忠她,”布努雅族的血印一下,絕不能反悔,若有一絲異心,將立時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不顧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臂,他握住匕首下移,“為了侍奉吾主,我以布努雅族歷來的血祭為代價,請求您解開封印,永、不、後、悔!!”
他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霎那間,小小的神殿,金光四射,燦如陽,璀如金……
那一閃而過的光芒,令殿外的路斯比震驚,徒然間,他明白了一切。
“傻孩子,原來你不是不後悔,而是害怕後悔,為了不讓自己有機會因後悔去傷害她,竟定下了這布努雅一族最為嚴苛的血印。”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而人心卻會變,既然如此,何不為自己留下一條永遠無法後悔的路。
自此百年後,布努雅一族在歷史的舞臺上永遠的消失了。
*
風清月皎,星空滿天,本該是寧靜的夜,卻被不久前的暗襲,弄得人心惶惶,寢殿四周,更是重兵守衛,密不透風。
殿內的燭火被熄滅了大半,徒留兩側的燭臺還閃著微弱的光芒,紗幔圍繞的圓床上,阿爾緹妮斯從睡夢中驚醒,冷汗淋漓,汗溼了大半張臉,她心神不寧的坐起身,心間突兀的竄過一絲不安。
她作勢想要下床,怎奈被包裹的如同粽子般的雙手無法使力,反而扯痛了傷口,不由得痛撥出聲。
這陣微弱的輕呼,震到了寢殿內的一干人,瞬間他們衝了過來,將床幃圍成了一個圈。
“你怎麼了,傷口很痛是嗎?”薩魯憂心忡忡地問道,見她蹙眉不說話,更是五內俱焚,坐上床沿將她摟進懷中,凜目瞪向巴魯尼,似在責問他,為何藥效怎麼快就過了。
巴魯尼也納悶不已,明明藥中加了安眠的成分,好讓她不覺疼痛的安睡,她在皇帝的心中地位之特殊,生平僅見,絕對不能輕忽。“小姐,您感覺怎麼樣?”
“阿爾,你說話,是不是很痛。”卡布斯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雙手檢視,未見血絲,但見她一臉的凝重之色,心不禁慌了起來。
卡爾蹙眉看著薩魯摟緊她的手,恨不得能當場剁下,但怕會扯到她的傷口,只能隱忍著。
塔卡站立於四人身後,臉腫得像饅頭似的,想插話,又怕被趕出去,之前還是求了很久,才準留下,他不敢說話,就怕惹他們不高興。
阿爾緹妮斯見他們神色各異,但都是擔憂之色,沒什麼不對,可她心裡卻是越發的不安,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沉悶得很。
視線在他們的臉上流轉,發現少了一個人,“伊斯呢?”他們都在,為何只少了他。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怎麼介面。
“他怎麼了?”她憂心的問,忘記手上的傷想去抓卡布斯,可是手疼痛難忍,令她無法動彈。
“別動,你乖乖躺好。”薩魯扣住她的腰身,讓她輕靠在懷裡,然後命令巴魯尼多拿些止痛的藥來。
“他沒事,你別擔心。”卡布斯安撫道,“我看他也累了,所以讓他先回去了。”伊斯沒有回到下榻的地方,不過以免她擔心,他還是不告訴她的好。
她側目看向卡爾,以眼神詢問他,後者則重重的點頭,示意她安心。
她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不安感仍然存在。
“你還在發燒,躺下好好休息,明天他就會過來看你。”薩魯輕柔地將她汗溼的髮絲撥回耳後,她的傷嚇壞他了,此刻,絕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閃失。
經他一提,她才發現身子熱烘烘的,分不清是他懷裡的溫暖,還是自己的體溫,總覺得腦袋很沉,有點暈眩。
“別擔心,明天伊斯會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的。”卡布斯狀似無事地扯起笑容,心想,呆會兒等她睡了,非把伊斯找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