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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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吳縣人,盧尚書是蘇州府虛江人,而聖母皇太后也是蘇州府人。在地域觀念甚重的時代,到了正二品這個無限接近於國朝文官頂點的層次,真會有如此巧合麼?
又想起一個人來,便是他的老上官陳大人。許尚書將視若子侄的陳大人外放,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偏要去蘇州府?這也不見得是巧合罷。
還有太后的族人錢皇商…一個可以是巧合兩個可以是巧合,總不可能三個四個還都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那麼真相只有一個,朝中這三位各有特sè、或有三朝元老的資歷、或有風憲領的清望、或有天下第一部要權以至能與閣老相抗的人物,八成同黨,至少不是對頭,估計是偏於太后這方的。
如果李佑具有選擇立場的資格,心裡還是比較傾向於天子的。畢竟未來屬於天子,忍得幾年打壓,總有出頭之日。何況以國朝傳統,之前歷代沒見過太后可以專權的。
但到了這個份上,他有選擇立場的資格嗎?他也是蘇州人哪他是被許尚書越級提拔過並舉薦坐監的他給盧尚書贈過“誰挽長江一洗放天青”之詞,他是盧府三公子的nǎi妹夫他深入參與過趙家的家務事給二老爺找回了後人香火。
所以他必須無原則無節cào的跟著大tui們站臺,不然他所有的根基就會瞬間崩塌。大tui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李大人無奈苦笑,人際關係就是這麼奇妙。本也沒想刻意如何,可是結jiāo的人物一環扣一環,不知不覺間也成了這個圈子的最最最外圍。
然而他自己卻始終懵懵懂懂的沒有意識到這點,甚至沒往這方面想過,只認為自己運氣好外加頭腦聰明,所以能左右逢源,所以能同時打通這麼多家權要人物的關節。
有時候還天真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沒有mén庭出身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好事,畢竟一張白紙好作畫,可以憑著自己的機智去選擇靠譜的後臺和道路。不會因為一個天生固定的背景例如老師或者家族之類的倒黴了就被牽連(方孝孺的十族表示很無辜)。
但幽默的現實卻告訴他,小人物在大場面上永遠沒有選擇的資格。只能說,李佑那兩輩子小mén小戶出身的眼界和侷限xing一覽無遺。
如果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如果李衙役不去巴結陳知縣…大概李佑從開始蓄意討好陳知縣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這個命運。雖然當時李小弟的野望只是為了不挨知縣大板子,有個穩當的公mén飯碗。
宿命吖,李大人又一次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個被唸叨到俗爛的大字的含義。
翻閱史書時,總是嘲笑那些不識天時、沒有眼光的蠢貨。現在看來,那是因為自己身在局外站著說話不腰疼,能青史留名的有幾個是蠢貨?大約是明知如此,不得不為爾。
京城副本不好刷…李大人思維散起來越想越多,不知不覺在九月深秋冷汗連連。確實不好刷,只遇到這麼個破事,什麼都不掌握,僅僅在腦中思索一遍就耗死了兩章的腦細胞換成更大的事情,那簡直要想死人哪。
至此李佑便下定了決心,將眼前事低調的處理了,然後低調的坐監,低調的肄業,低調的外放…去那天高太后遠的地方當個作威作福、出mén八抬、前呼後擁的低調幸福地方官。高調是要死人的,那六個蠢監生就是殷鑑在前。
對了,還是想辦法回蘇州的好,當初朝廷有過優惠政策的,經巡檢改雜職的官員可以不用遵照“不得在本省及本鄉五百里內為官”的規定。
正作白日夢的李佑又忘記了,小人物在大場面上是沒有選擇權的…
其實話說回來,李佑固然遇事靈活巧變,但也常常是被動應付。從根子上依舊是個保守謹慎易自滿,進取心不強,不敢鋌而走險的人。能當到七品,也是一遭遭的事情把他bi出來的(誰讓他是主角)。
換成他父親處於這個境地,說不定先一咬牙,再一咬手指頭,也寫上一封血書,至於內容支援誰無所謂,反正是賭運氣。隨後便身揣兩封血書,殺奔承天mén外西邊的長安右mén,敲擊設立在那裡的登聞鼓。
拼上流放充軍直接將事情往最大里鬧,往九重裡鬧,以此去博一個前途,正應了富貴險中求此句。但李佑做事風格不會這樣。
計較已定,李大人的坐轎重新揚帆起程,一路再無礙,直達都察院大mén外。
&1t;!……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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