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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起身,定定站在原地退也不是,是進也不是。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怕是要有負袁晉所託了!想起袁晉,宓娘心猛地被戳痛,怒視向曹諾:“沒想到你這般心狠,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忍了忍,看向地上的袁熙,她竟是看也不想多看曹諾一眼,冷聲道:“出去!”
喚來下人將袁熙抬下去好生安葬,她再看鏡子時竟覺得那大紅無比刺眼,像血染透似得。心中煩悶,她揮手道:“你們都下去,讓我好生靜靜。”
酒過三巡,紅燭高照。
宓娘再不復先前那隱隱期待待嫁時的心情,前頭還是那般喧鬧,只紅燭垂淚,燈芯燒的“啪”一響,她忽而高聲呼道:“來人。”
外間的婆子並作丫鬟趕忙推門而入,那何嬤嬤問道:“新夫人有何吩咐?”
“我乏了,安歇吧。”看勢頭今晚曹舒是不會來了,何嬤嬤望著新夫人,著實一愣,她活了幾十年是頭次見到竟然有新嫁娘不顧夫婿自己就先睡著的人!
見那嬤嬤不動,宓娘一改往日的柔順,不耐道:“我說,將這繁瑣的頭面去掉,我要淨面。”
“是。”何嬤嬤這才動了起來,將宓娘頭上繁瑣的頭飾拆下,仔仔細細將宓娘臉上的□□去掉,來回擦了幾遍。宓娘怔怔看著銅鏡裡那面無表情的美人,彷彿一塊毫無瑕疵的木偶,無端覺得諷刺。
一場算計一場空!
宓娘輕笑,曹諾,我不會讓你就這麼好過的!眼底泛著一抹決絕,宓娘撫著青絲道:“今日府上還熱鬧嗎?”
早前她頂著帕子行禮,也沒法子看見外邊是個什麼光景。何嬤嬤笑道:“自然是座無虛席。”她們曹家自老爺子成了大司馬後四方奉承不斷,尤其是她的舒哥兒!
宓娘道:“嬤嬤想必是曹,男君身邊的老人了吧?”見眾人對她尤其尊重,宓娘心底頓時便有了幾分底。
何嬤嬤也並不拿喬,經宓娘一問便自我介紹道:“老奴姓何,早前做過舒哥兒的奶孃,後來自一家老小被那山賊害了去,老奴便一直留在哥兒身邊伺候著。”
宓娘娘點點頭:“那其餘的——”
“其餘的,有兩個是哥兒身邊的大丫鬟,一個叫墨荷,一個叫翠繡。餘下的丫鬟便是排著春字輩。”
說完還不免拿餘光去偷偷瞧宓孃的臉色,哪知宓娘氣定神閒的,笑言道:“哪個是墨荷,誰是翠繡,站出來讓我看看罷。”
後頭一個水紅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纖腰高束,膚色極白,五官精緻小巧,只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愁緒,怕是男人看了都心生憐愛。另一個偏生五官分開來看十分大氣,但組合在一起平生出豔麗明媚的感覺來,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兩人均低垂頸,露出修長白皙的頸部,令人視覺不自覺讓下更加深入探尋。
想來這兩人當是有些地位的。
還是那水紅色輕紗的女子反應較快,端起茶杯脆生生道:“婢子墨荷,見過女君。”
宓娘只看了看,並不接下,另一個也是反應極快的,趕忙也端了杯子不甘示弱跪在墨荷另一側,道:“奴婢翠繡,見過女君。”
但宓娘只含笑盯著她們,沒有任何表態。直到人舉著茶杯的手都在不住顫抖的時候,宓娘終於開口道:“男君沒發話,宓娘還喝不起這碗茶水,日後待男君發話,這碗茶再吃也不遲。”
宓娘盈盈含笑的臉在眾人眼底看來只覺得愈發心顫。眾人陡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個女君怕是不好對付的。
“將我的長琴取來,你們便都退下吧。備些熱水,待男君回來再送來上。”這次翠繡還是快上一步將宓孃的長琴送來,行禮告退,行至到門口的時候墨荷狠狠瞪了翠繡一眼,冷哼一聲轉頭離開。
宓娘接過長琴,腦海裡過了一遍曲調,隨意彈奏了幾個音符,見香案上已焚好檀香,宓娘索性將長琴放在方面,一邊彈著,嘴裡高聲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前院喝酒的划拳的聲音絡繹不絕,有人忽而聽見隱隱傳來的琴聲,便豎起耳朵,見其中還夾著些女子清麗的嗓音。隨手便拍了下旁邊人的手道:“你聽,那邊有琴聲!”
這下一傳十,十傳百的,眾人都是軍營裡出來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自然不那麼注重規矩。有人帶頭高呼道:“怕是新娘子鬧騰著要見夫婿不許我們灌醉吧!”
“曹郎君好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