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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男子垂在袖子的手一緊再緊,抿著唇,仍然沒有說話。
宮裝麗人雙眸水光盈盈,幾欲奪眶而出。
白緞之下的人保持著仰頭的姿勢。
唰唰一
如雪片的紙片,從空散落,無目的落到呆愣的人們身邊,
茫然中的人,下意識的伸手,將飛至眼間的紙片抓住,又藏入袖子中,眼睛仍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凌雲峰仍定定的僵在空中。
凌家人也個個面無表情。
舉著手指的男子,視線平平的自凌家眾人身上一略而過,手指一動,下移,棄了三色巨劍,隨之,輕輕的彈了一下指甲。
彈甲之聲輕輕,似玉輕碰。
而就在他那彈指間,三色巨劍光芒一跳,偌大的一把劍連同三種顏色忽的散開,像是碎了般,化為無數細點,點點光芒被風一吹,無跡無痕。
呼-
滯空的少年直結下墜,紅衫飄動,揚起風聲。
呆怔著的人們的視線,默默的隨著少年移動。
下墜的人,並沒有任何動作,好似嚇呆了般。
墨淚眨了眨眼。
還別說,他的姿拋還滿好看的,廣袖招招,似舞女起舞時甩出的連環水袖,衣袍同上翻起與黑色的髮絲共舞。
眾目睽睽中,一抹紅下落,下落……
卟咔-
他終於落地,腹部先著地,然後,下巴磕地,因為腹部先觸地,重心便成了頭,他的下巴重重觸地,磕出一聲脆脆的聲音。
少年面朝黃土背天,標準的狗啃泥。
嘶-
抽氣驟起。
凌家幾百人仍然僵如石像。
少年趴在地,竟沒爬起來。
呼-
當少年落地,空中的白緞也張揚著下落。
人們的視線,不禁又望向上空。
那書著文字的白緞悠悠飄蕩,竟慢慢蕩向花轎那邊。
當它下落到距地約一丈左右時,彈指將巨劍彈滅的男子,又彈了彈指尖,隨著那一指,空中白紅緞呼啦一下下沉,又一閃,飛向花轎。
謀殺新娘?
瞬間的人們心頭浮出一個猜測,驚恐如潮水般漫上雙眼。
那一抹白,從人頭頂越過,飛到花轎前方,“呼”的擦著簾邊一撞撞進轎內,那轎簾擺動了一下,又復歸原來。
轎內沒有傳出聲響。
噗嗵-
周圍只見人一片心跳聲。
牛!
墨淚心中湧起高山止仰般的崇敬,男人真的夠牛叉,她只寫個休書以羞凌家,他更絕,直接拍倒凌家公子,又將休書送給新娘看。
不得不說,這招夠絕。
他的意思就只一個:你夫君乃本門子孫不要的破鞋。
歷來只有男休女,凌家被女所休的男子本就沒面子,成為被休男子的妻子,更加沒面子,除非是沒臉沒皮的人,否則心頭總是免了鬱悶,如果女方鬱悶被男子察覺,兩夫妻之間必定出現隔閡,有了間隙,感情自然就會出現裂痕,夫唱婦隨便只能成為夢想。
男人隨手一招,真可謂是一石兩鳥。
而她心中也極為贊同,如果可以,她會拍爪子支援。
男子收回手,負手而立,眼無表情的俯視著趴於地的少年:“鍾氏祖訓,欺我族者,十倍還報,辱我子孫,傾力以報,少主才賜休書一封,便宜了你凌家,若非少主在此,今日定叫你凌家喜事變喪事。”
北域鍾家?
凌雲峰心中大駭。
他想爬起,但,身上似被壓了無數座山,哪怕拼盡全力也無法撼動,更令人驚駭的是,那力量只禁錮了他的自由,卻沒有造成傷害。
他想說話,可偏偏張不開口,心維是自由的,嘴卻被封住了,怎麼也吐不出任何字句。
不能動不能說話,心中大駭之下,他急的眼珠外凸。
圍觀的人,徹底呆傻。
不說他們,就連隱在暗處的許多人亦暈乎了。
之前,他們或許只是懷疑白袍少年是北域鍾家人,這當兒,不消說,人人都確信無疑,墨家六少夫人,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竟然出自北域鍾家,還有比這令人震驚的麼?
男子的話,註定讓無數人後悔,無數人心驚,而他,宛若從沒想過其他人的想法如何,只淡然低眸:“少主,可還有吩咐?”
溫潤的嗓音,溫柔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