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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又思量,見了還依舊。為問頻相見,何似長相守。天不老,人未偶。且將此恨,分付庭前柳。
李之儀《謝池春》
傷痕傷逝
睜開眼,已是滿室的亮光。明晃晃的太陽透過窗紙照了進來,倒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枕痕依舊,而抱著我入睡的那個人卻不見了蹤影。忽然想起《末代皇帝》裡的那一句“黎明即起; 萬機待理; 勤政愛民; 事必恭親; 子孫永志; 不可忘乎”,不覺自失的一笑,原來這愛新覺羅家的好習慣還真是由來已久啊!
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透過帳子向外望去,卻是高福兒正探著頭向裡張望。估計他是聽到裡面的動靜,沉著嗓子問道:“主子,主子可是醒了?”
我打了哈欠,應聲道:“你進來吧。”
高福兒手裡抱著個包袱,一聲不響的溜了進來。走到床跟前,麻利的挑起床帳,把那包袱放在我跟前道:“主子睡得可好,四爺臨走的時候囑咐不讓吵了主子。還有這衣裳,也是按四爺的吩咐備下的。”
心裡甜甜的,伸手便要去解那包袱。可光滑的胳膊一伸到眼前,才發覺有些不對。趕忙訕訕的縮回被子裡,垂著眼瞼對高福兒道:“你,你先出去。我,我收拾好了就來。”
這猴兒精的小子早就看出了端倪,似笑非笑的打了個千,便捂著嘴退了出去。
屋裡又剩下了我一個人,再一次伸手開啟包袱,一件品月色的緞面夾衣,乳白色的長比甲上繡著一對振翅欲飛的蝴蝶,而最上面一方帕子竟還包裹著一個羊脂玉的扳指。那玉色細膩光潤,白如截脂,是他平日裡一直戴在手上的。如今擺在眼前,宛若心坎上的那個人,黑眸閃爍,剛中見柔,噙著一絲淡然的笑意說:“我不在的時候,自會有它陪著你。”
把那扳指攥在手裡,心裡彷彿一鍋燒開了的蜜糖,甜膩膩正的向四下裡流溢。又回想起昨夜的種種,竟笑得有些痴了,不覺兩朵緋紅也躍上了臉頰…
碧空湛藍,天高雲淡,想來又是個極好的天氣。等在門口的高福兒見我出了屋子,便走了過來,說是帶我回書房去。心情好,周圍的景緻也變得順眼起來。雖說已是進了十一月,卻總覺得那凋零的花草之間,似有一股潛藏的生機,正默默積蓄著力量。
正和高福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冷不丁一個矮小的人影從假山上的亭子裡衝了下來,一頭撞在了我的身上。我向後一個趔趄,站立不穩,順勢坐在了地上。再看眼前的人,薄薄的嘴唇,纖細的鼻樑,一雙眼睛帶著天真的敏感,原來竟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他看著我,一副探究的神情,我也望著他,一個名字卻下意識地從嘴角滑了出去:“弘時!”
“三阿哥小心,要是摔了可怎麼得了!”一個焦急的女音從假山上面跟了下來。
我正向那聲音的出處望去,懷裡的弘時卻一翻身站了起來,飛快的躲入一個懷抱,面帶委屈的撫著胳膊。身旁的高福兒已經跪了下去,我也終於反應過來要給這小毛孩子行禮,正要起身,一雙半新的花盆地已經到了跟前,耳中只聽見“啪”的一聲,一個熱辣辣的巴掌就落在了臉上。
再一次坐倒在地上,腦子裡暈暈的,一口鹹鹹的液體湧進嘴裡,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耳邊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大得彷彿加了擴音器:“沒規矩的小蹄子,撞傷了少主子,一百個你可賠得起?”
我囁呆呆的抬起頭向上望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粗壯婦人滿臉的怒氣,一手摟著弘時,一手正指向我。看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心下竟然生出幾分畏懼,手撐著地向後退了退,茫然的解釋道:“不是我,是他,他自己衝過來的。”
“你還敢犟嘴?”那女人又惡狠狠的逼近了兩步,再一次揚起了手臂。我下意識的抬起胳膊護住臉,可這回卻是那硬邦邦的花盆底狠狠地揣在了我的膝蓋上。
“啊!”我吃痛的叫了出來,心中的怒火卻一下子被點燃了。她是什麼人,竟這樣平白無故的欺負我?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把捉住了她還停在半空中的手。
“你,你這小蹄子是找死!”嬤嬤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沒有想到我竟會跟她反抗。我“嘿嘿”冷笑了兩聲,加大了力氣緊抓著她的手腕,眼底的顏色也隨之深沉了幾分。
“孫嬤嬤快放手,自家人別傷了和氣。”竟然是李氏的聲音從亭子上傳了過來,我微一分神,手上的力氣也稍稍放鬆了。可那嬤嬤卻不退讓,順勢一推,又把我送回了地上。
我無比憤怒的向她望去,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一副泰然自若的平靜,可緊緊依偎在她懷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