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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是知道你父皇最割捨不下的事情是什麼了?江山如是,皇家如是,你父皇這些年來,最喜歡的便是……。”
“兒臣需要時間,五姓七望不徹底倒,便是百足之蟲,早晚會有反噬一天。”李弘攙扶著武媚拾階而上,望著前方說道。
武媚無奈的嘆口氣,這些年李治的心事在朝堂之上還佔據不了一成,剩餘的便是對老六的思念與不捨,但如今大唐當今聖上乃是李弘,即便是李治想要為李賢赦免,也需由李弘這個皇帝,甚至是天下人來決斷了。
畢竟,當初李賢可是與李弘爭奪皇位而被貶黜之人,如今讓當今聖上赦免他,不單是李弘這個一言九鼎的皇帝需要一個合理的藉口,就是哪怕昭示天下人,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藉口才行。
“還需要多少時間?你父皇的時間難道你也能把控?”
“自然不能,所以兒臣在猶豫,想要讓父皇不留遺憾,兒臣以後就完全不能再對老六……。”
“當年是是非非,如今在你父皇眼裡,或者是在母后眼裡,不過都是一些雲淡風輕的過眼煙雲,何況並沒有影響到你的路,大食不亡,疾陵城無法獨善其身,但卑路斯之子的賬,我跟你父皇完全同意放在李賢的頭上……。”
“這算是給李賢一個撤出疾陵城,換他人接管疾陵城的理由嗎?如果這樣,那麼李賢在安西的功績如何計?可是恢復其身份便足夠?還是有人會以李賢為噱頭,從而讓李賢能夠如同李哲跟李旦一樣,成為兒臣的左膀右臂?”李弘與武媚站在李治身後的不遠處,而後繼續堅定的說道:“赦免可以,但……需為父皇守孝三年,哪裡也不能去!”
“三年後呢?”
“有母后您在,我還能做什麼?”李弘並未往前走,而是看著武媚徑直走到了李治的跟前。
如同上一次李弘與李治的單獨談話一樣,往往都是到了該要決定的時候,李弘與他們便會不約而同的停止進一步的談論,把本該解決的問題,再一次放在含蓄當中,也或許是,放在了李弘的孝心跟顏面上,點到即止。
“時間還真是快啊,轉眼間就到洛陽了,我從來沒有想到,從外面眺望洛陽城,竟然也是如此的美麗,看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農家裡的嫋嫋青煙,讓人真想就這麼一直看下去,一直看到……看不動為止。”李治轉身,由武媚扶著走到了李弘的跟前。
“找個畫師給您畫下來,掛在您在洛陽的宮殿裡,這樣您天天都能夠看到了。不過話說回來,遠距離觀看,不過是城邦,融入其中,才是就像那黃河一樣,才能真正體會到大唐的盛世太平,所以父皇,兒臣以為,感受江山的別樣美,更應該是進入其中才對。”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可是當年我與你母后遊廬山時,你做的詩,按照你這首詩賦的意思,就應該跳出來看不是?”李治開始攜武媚往下走,而身為皇帝跟孝子的某人,卻被兩人安排在了中間,左邊是武媚,右邊是李治,兩人分別攙扶著李弘的胳膊,三人緩緩的往下行走。
“山需遠觀,河需遠眺,人需近交,事需近聽。所以看山看水可置身其外,但見人見性則是又需深入三千繁華之間才成。”李弘無奈的聳聳肩,為自己前兩年做的詩賦找著藉口。
“你的那些爛事兒我不想聽了,這一趟洛陽行,我心裡已經悟透了,即便是江山瑰麗,百姓安康,卻也抵不過心中之缺憾。”
“給我一點兒時間吧,兒臣……兒臣已經飛鴿傳書了。”李弘感受著來自右邊李治胳膊上的力道,明顯不如左邊母后那般輕鬆,甚至可以說,此刻的李治,甚至是把自己的一半重量都放在了李弘的手臂上,才能自如行走的踏下這些臺階。
這讓李弘不由得心中一酸,感受著已經進入風燭殘年的老人心中的唯一遺憾或者是期望,實在是無法做到讓李治這一輩子真的抱憾而去。
“好,有你這句話父皇就心滿意足了,洛陽的事情,父皇也不會再多過問哪怕是一句。”李治看著中間攙扶著他與武媚的李弘,語氣變得有些輕鬆的說道。
一路上如此這般的對話,對於山腳下的李哲、李旦、上官婉兒、溫柔以及兩位王妃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雖然幾人當中,還沒有敏銳的察覺到李弘跟李治、武媚三人之間為何要如此,但對三人時不時撇開他們,而後獨自散步著自話家常的樣子,已經是徹底的習慣了。
留戀的再一次望了一眼身後的風景,李治終於決定啟程前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