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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退休”的老兩口子,很享受在這裡的午後,對前塵舊事、過往雲煙拿出來懷舊一番,感業寺這段時日,一直是李治掛在嘴裡的三個字,像是在回味他們兩人初次見面,以及感情開始的美好過往。
“那是幹什麼呢?”放下手裡溫熱的茶杯,看著宣政殿前,兩個腦袋冒著熱氣,正在那裡又是刨地又是挖土的二人,武媚心不在焉的問道。
“李弘不會真要當一個暴君吧?他是打算活埋這二人嗎?”李治重重的的吸了一口氣,心裡對於李弘是不是變得越來越暴力的疑惑,是越來越深了。
“有悖天理人和的事兒,怕是李弘要徹底滅絕有這種想法的臣子,這股風氣,看似這兩個人而上疏,但誰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心裡也會有這種想法兒?只不過是比這兩人晚了一些,沒有說出來罷了。”武媚倒是依然心不在焉似的,懶懶的說道。
對於李弘如此處治這兩人,在她看來還顯得有些過於仁慈了,如果這兩人的提議,真被皇家接受,誰知道這以後皇家會不會因此而蒙羞,史官的筆下,又會如何記錄此時的大唐。
李弘攏著手再次走了出來,這一次則是從宣政殿臺階上,直接走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侯思止跟王鴻義跟前。
兩人看著李弘緩緩走近,立刻從已經快要到達脖頸處的深坑內,手腳並用、狼狽不堪的爬了出來,而後跪在李弘的前方不遠處,就開始痛哭流涕,懺悔著他們的罪責。
看著兩個跪在地上,已經分不清楚鼻涕眼淚,頭頂冒著熱氣的侯思止跟王鴻義,李弘不為所動的徑直繞過兩個人,走到深坑跟前看了一眼,凍僵的黃土在寒冷的冬季就像是石頭一樣,腳在上面都覺得硌腳。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相距不遠的深坑,倒是挖的還不錯,就連坑壁四周都是處理的頗為平整,坑底倒是還留了一些殘餘的土塊,未來得及挖出來,但已經足夠把兩人埋進去了。
看了看身後依然站在宣政殿門口欄杆處的群臣,李弘不覺得還需要警告那些臣子什麼話語,奏章他們已經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自然也是清清楚楚了,所以,此刻在埋這兩人前,再說什麼都是廢話,遠不如直接乾脆的處置二人,能夠起到的震懾效果大一些。
“自己跳下去吧。”李弘淡淡的說道。
“殿下恕罪,臣知錯了,臣不該上疏如此有違天理人和的建議……。”侯思止與王鴻義額頭處已經血流如注,但依然是彷彿不知道疼痛一樣,面向李弘使勁的磕著頭,額頭碰觸著青石板,發出讓人心顫的砰砰聲。
“拖下去吧。”
看著兩人被花孟等人拖進了坑裡,李弘蹲在了坑前,自打他當太子以來,特別是在監國之後,基本上還沒有如此處置過哪一個臣子,所以這一刻,看著血淚滿臉的侯思止跟王鴻義,李弘心頭甚至有些想不通,人活在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人又是什麼?
侯思止、王鴻義的哭泣、求饒聲並沒有讓太子殿下停止,一鐵鍬一鐵鍬的黃土開始覆蓋他們的腳面。
隨著哀嚎聲越來越弱,侯思止與王鴻義血汙滿面的臉變得麻木起來,黃土也已經開始埋到了他們的膝蓋處,而後再到大腿處,胸腹之間。
寒風凍住了兩人臉上的血汙,泥土也佔滿了臉頰,使得兩人的臉頰,如同從地獄鑽出來的厲鬼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已經放棄了求饒的二人,只剩下嘴唇在無力的喃喃唸叨著什麼,唯一沒有被泥土與鮮血汙染的雙目,無力而又絕望,毫不在意一鐵鍬一鐵鍬的泥土,漸漸覆到了他們的胸前。
“三日,如果你們能在這寒風之中挺過三日,就讓你們回去過元日。”
725 真相
自從李弘監國以來,朝會便改為了七日才會舉行一次,但這並不影響朝中的文武百官,每天經過宣政殿前的廣場,前往自己的衙署時,自然是可以看見兩小堆黑乎乎的影子,在寒風中矗立著。
據值夜的金吾衛所講,第一天晚上的宣政殿廣場,在寒風呼嘯聲中,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跟哭泣聲,聽的讓人頭皮發麻、背脊發涼,甚至是讓人感到陰風陣陣,如同處在充滿厲鬼的地獄之中一般。
但到了下半夜,隨著寒冷的西北風越來越大,漸漸掩蓋了那淒厲的慘叫聲,也或許是因為兩人喊叫的沒了力氣,所以到了下半夜,就變成了嗚咽似的哭泣聲,如此一來,更是使得宣政殿的廣場像是陰風孤魂在行走一般。
所以當百官在第二日前往自己的衙署時,惴惴不安的偷望著那兩顆一動不動的頭顱時,沒有人相信,經過一夜寒風摧殘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