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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脆直接回來,瞧,這不就停了?”
佟氏道:“我聽說已經二十多天沒下雨了,誰知今天我們一來,就下了一場。”
張保笑了:“這才好呢。方才在衙門裡聽知府梁大人說起,這邊前幾天已經收完糧食了,田裡正在種些蔬菜紅薯之類的東西,有了雨,長得就更好了。”
佟氏有些驚異地說道:“我還以為秋收過後就是農閒,這邊竟然還有東西可種?”
張保笑得更歡了:“可不是?看來在這邊是不愁沒糧的,我別的本事沒有,在農耕上卻還有些心得,畢竟當年我也辦過回屯的事不是?”
淑寧笑著插嘴道:“阿瑪,話不可說得太早,奉天種的東西跟這裡種的可不一樣啊。”
張保作出趕人的樣子:“去去,你阿瑪我好容易有點雄心,你怎麼就來潑我冷水?”還沒說完,已是笑了。
淑寧笑嘻嘻地躲在佟氏身後,朝張保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過頭對佟氏道:“額娘,今晚上吃什麼?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麼吃好,額娘要好好補一補。”
佟氏點點她的腦門:“我已經叫人去買新鮮肉菜了,你這丫頭,分明是你嘴饞吧?”
淑寧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額娘怎麼這麼說我?”
佟氏又轉過頭對張保說:“本地人多講方言,我們都聽不懂,有一個來幫忙的女孩子,說是你衙門裡差役的妹子,叫阿娣的,懂得說官話,我們暫時只能靠她去買東西。只是這不是長久之計,老爺有什麼好法子?”
張保摸摸自己的頭:“暫時只能這樣了,本地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咱們先讓本地人幫著做事,等家裡的僕役學會了聽說,就方便多了。我看那些同僚多是外省人,想必也有這個煩惱,不如叫人去問問,說不定會有說官話的肉菜販子,我們直接找他們買就是了。”
佟氏恢復精神後很快就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一家總算是安頓下來了。
傍晚時分,王二回報說打聽到了劉氏姐妹的叔父住在仙羊街南,離這裡並不算太遠,坐車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佟氏便命他上門報信。吃過晚飯後,劉家叔父就駕著輛大車過來了,謝過張保夫妻後,把兩個侄女接回了家。那劉氏姐妹與佟氏依依惜別一番,都約定了日後再來往。
陳老太醫則是作為貴客留在了張保家中,只派了幾個老家人回鄉報信,並收拾當年住過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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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淑寧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她起身洗漱梳頭,又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間典型的南方地區小姐繡房,是在二樓,房間不大,有一個漂亮的雕花窗子,向著樓下的青雲巷,再過去就是圍牆,然後是幾棵極高的樹,擋住了遠處的景色。
她昨晚睡的是非常精緻的描金雕花大床,還是兩進的那種。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真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啊。
這種在後世絕對會被當成博物館收藏的藝術品,她居然能在上面睡覺,而且還能睡上幾年…
打住,別這樣眼皮子淺,現在是在古代!她是官家小姐,睡這種床是很平常的事,不要大驚小怪地,讓別人笑話,你沒看到春杏昨晚上看到這床時的傻樣,當時就被巧雲笑話了嗎?
房裡傢俱極簡單,除了那張大床,就只有一張同樣漂亮的梳妝檯,一個雕花衣櫃,一張小案,一把椅子,一個臉盆架,如此而已。所有傢俱都很精緻,雖然全是半新不舊的。
待梳洗好了,問過春杏,得知父親一早就去了衙門,而母親還未起身,她便自行下了樓,在飯廳略吃了些早點,然後便遇上了來收碗筷的阿花。
說起來阿花阿娣姑嫂兩個,其實並不是單純來“幫手”的。同知衙門裡有兩個差役是專門做張保的個人聽差,一個叫趙阿生,一個叫胡東,那趙阿生就是阿花的丈夫、阿娣的哥哥。她們來府裡“幫手”,其實更像是來“幫傭”,提供家務服務,然後每月領取工錢。因做官的多數不是本地人,這樣的本地“幫傭”,幾乎家家都有。
看來在這種南方沿海地區,資本主義萌芽早就開始了嘛。
阿花問淑寧道:“小姐中午想食乜野?不如煲個湯哩?”(小姐中午想吃什麼?不如煲湯吧?)
淑寧仔細聽了,略猜到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就說:“菜乾煲豬骨就很好,要多放些姜。”
阿花想了一下,便笑著表示聽懂了。
咦?看起來方言障礙不是那麼難攻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