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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們莊家一直韜光養晦,低調行事,從不參與政事,也不結交權貴,但皇上卻從來沒有真正放心過。當年隨他一起親征的將領如今都被他以各種理由下獄、抄家,僅存的也就我們莊家。皇上一直懷疑你父親另有後著,這些年來,明裡暗裡的調查不知有過多少回。如果我們再不採取行動,遲早要步上他們的後塵。所以,莊蓉絕對不能嫁入任何一家權貴,更不能嫁給太子,唯一的一條路就是獻給皇上,以示誠意。”禾雅面帶苦笑地說出一番話,雙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莊嚴。
“嚴兒,你是莊家的主人,應以大局為重,切不可感情用事。”
莊嚴臉色黯然,雖然一向與莊蓉感情不好,但此番要親手將她送進宮,心中還是很不安。
“母親,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嗎?莊蓉她畢竟是同胞之親,若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怨我的。而且,莊蓉她是二姨娘的心頭肉,也絕對不會同意將她送到那裡去。深宮後院到底是副怎樣的光景,我雖沒有親見,但也多少知道些。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莊蓉她小小年紀,花樣年華,我怎忍心將她一輩子葬送。”
“為了我們莊家的基業,那也沒辦法了。她進宮伺候皇上,總比到時候我們全家發配邊疆要強。你父親那裡,等我死後於他相見,自會向他請罪。”禾雅郡主臉色肅穆,莊嚴一見便知道她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再勸也是無濟於事,不由得搖頭嘆息。
禾雅郡主見他如此,表情更加嚴肅,“嚴兒,你是莊家的家主,不可有婦人之仁。”
莊嚴啞然,嗤笑道:“我本來就是……”
“住嘴!”禾雅郡主拍案而起,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你給我聽這,莊嚴,你父親瘁死的真相一天沒有揭開,你就必須老老實實地在莊家家主的位子上坐著。否則,我一輩子也不認你這個孩子。”
禾雅重重地出了幾口粗氣,轉身朝裡屋走去,只留下莊嚴一人立在廳裡。半晌,臉上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容,搖頭步出了清雅園。
第四回
四
莊嚴從清雅園一出來,就看見從飛立在門口東張西望,見他出來,臉上馬上笑意一片。從飛張了一張娃娃臉,雖已弱冠之年,相貌卻還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從小就是莊嚴的侍衛,兩人一起長大,感情自然非比尋常。
看到從飛那張娃娃臉上綻放的笑容,莊嚴原本陰霾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了。隨口問道:“從飛,你跟著我有幾年了?”
“打從屬下十歲起跟著公子,現在已經十年了。”雖然跟著莊嚴這麼多年,他還是緊守本份,說起話來有條不紊。
“你都二十歲了。”莊嚴斜著眼睛看他,故作深沉地說道:“唔,事該給你討房媳婦兒了。不然,別人會說我們莊府裡的主子沒有人情味。說吧,從飛,你看上那家姑娘,公子我給你作主。”
從飛馬上鬧了個大紅臉,低頭害臊道:“公子,您就別取笑我了。我整天都想著如何保護您,哪有時間想那門子事?再說,公子您都還沒有成親,我急什麼呀。”
莊嚴大笑,“我年紀比你小,自然不急。但你年已弱冠,早該娶妻了。我聽說這幾月你母親頻頻寫信給你,八成是在催這件事吧。從飛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看你還是儘快娶個溫柔漂亮的姑娘,再生個白胖兒子,也好安了她老人家的心。”
從飛聞言臉上很不好意思,也不反駁,只是喃喃道:“等少爺成親以後,從飛才娶妻。”
莊嚴似笑非笑地盯著從飛看,一頓調侃讓他心情大為好轉,大笑道:“從飛,你這個傻子,以後會後悔的。”說罷,大笑著朝魚潛淵走去。
魚潛淵是莊嚴的寢室,語自《詩經。小雅》中“魚潛於淵,或在於渚”一句。自從莊嚴十四歲開始接管莊家事務以來,就搬到這裡居住。這裡下人更少,除了定時打掃房間的丫頭和花匠之外,能自由出入的也只有禾雅郡主和莊嚴兩人而已,連從小和莊嚴一直長大的從飛,也要經過莊嚴的特別允許才能進入。
從飛隨著他進了園中西徑的稻草亭,方才發現他今日神色與平日有異。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少爺,您不高興?”雖然他月莊嚴自幼親厚,但也謹尊主僕之禮,說話做事都是小心謹慎。
莊嚴淡淡一笑,也不說話,起身站在亭邊靜靜望著池中靜謐的睡蓮和在蓮葉間嬉戲的魚兒,沉默許久,表情漸趨柔和,眼神中寧靜一片。“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莊嚴輕吟著樂府中的詩句,淺笑道:“真是一片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