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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索羅娜處處和我們作對。若她有心袒護此人,我們的行動就會很被動。”
一說到索羅娜,拓拔宏就有些忿忿不平,惱道:“索羅娜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明明是於邪與於閶闔二人為爭汗位相互殘殺至死,她不去刺殺於邪為夫報仇,反而處處同我們針鋒相對。又不是我們殺了她丈夫,真是莫名其妙。那於邪更是氣人,明明知道那女人是條毒蛇,卻把她貼身養在身邊,百依百順。看他那窩囊樣,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我們沙漠裡的漢子。”
莊翼眼神稍黯,若有所思道:“情之一字,太過難解。於邪此人一方面陰險毒辣,另一方面卻柔情似水,正是走了極端。索羅娜這女人不可小覷,你道她不知於閶闔死於於邪之手麼?不過是對他虛與委蛇罷了,一旦有機會,她會毫不留情地除掉他。當然,這個機會就在她設法把我們趕出土城之後。”
拓拔宏一向對索羅娜十分反感,聽得莊翼如此一說,更是憤怒,大罵道:“這個女人真他媽的太不要臉了。若不是公子,他們怎麼可能找到土城,怎麼可能在這裡安穩的住下。照我說,於閶闔已死,我們也不必再守什麼規矩,講什麼情面,一塊兒將他們趕出西城才是,省得在這裡礙手礙腳,還口出狂言。”
莊翼搖頭看了他一眼,頗是無奈。早知這傢伙是個武夫,也不指望他能自己想明白,只得好脾氣地解釋道:“於邪手中還有上前狼盜,我怎麼會做出這種捨本逐末之事。我們與鄭軍還有許多交手的機會,我可不願犧牲我辛苦培養出來的家將和士兵。於邪貪財,只要誘之以利,便能為我所用,又何必在乎這一時之氣。”
說到此處,莊翼全身泛出寒意,眼中一片殺戮之色,一字字道:“待他們無用之時,我再讓他們與土城一起永遠消失在這片沙漠上!”
拓拔宏聞言駭然,驚道:“公子,您的意思是——”
莊翼冷冷一笑,嘴角勾起絲絲邪意,一步步走到窗前,指著窗外土黃沙地、破落屋簷,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曳。“你看,你看這片沙漠,沒有青翠的山巒,沒有潺潺的流水,沒有嬌豔的花朵,更沒有熙攘的人群。有的只是一片黃沙,一望無垠的黯然色澤,白天酷暑難當,夜晚寒冷如冰。生活在這個地方的是被上天遺棄、捉弄的人,拓拔宏,難道你希望你的一輩子,你的孩子,你的子子孫孫在這篇黃沙中成長嗎?為了一個水源或是一小塊綠洲而廝殺拼命,讓他們像狼一樣過著孤獨悲悽、顛沛流離的生活?”
“你也不願對不對。你也想踏上那方肥沃富足的土地,過著自由自在、舒適富足的生活,也想像他們一樣,在閒暇看看日出,賞賞月光,陪著妻兒共享天倫。可是你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和你們的族人趕出了草原,被逼到這荒涼地方。正是大鄭,是大鄭李氏,正是這群陰險無恥的小人!”莊翼雙拳緊握,肩膀顫抖,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我絕不會讓他們永遠站在權利的頂端,我要把他們推到地獄,那裡才是他們真正的歸宿!”
天階涼如水,夜色暗無邊。
陸子澹進屋點燈,一轉身,赫然對上一人影,先是一愣,看清面前人的長相,稍稍鬆了口氣。正是餘生雙手環抱著朝他似笑非笑。
“火是你放的?”陸子澹一邊將人皮面具點燃,一邊問道。
餘生並不否認,看著那張面具漸漸化為灰燼,有些惋惜道:“這麼精緻的一張臉,就這麼毀掉,真是可惜了。”
陸子澹淡淡一笑,將地上灰燼收起,從窗外伸手讓它們隨風飄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它既然被識破,以後便再無用途,留在身邊反而是個禍害。它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裡,萬一被發現,你我都在劫難逃。”
洗了手,擦乾水漬,抬頭見餘生仍端坐在屋內,遂笑著提醒道:“餘兄莫非要在我屋裡過夜?一會兒拓拔宏過來,我們怕不好圓場。”
餘生盯著他看了半晌,高深莫測地笑,緩緩往外走,步至門口忽又轉身道:“你一定發現了什麼!”
陸子澹一攤手,笑而不答。
離歌(二十八)
二十八
果不其然,餘生剛回屋躺下,就聽見院裡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拓拔宏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吩咐士兵們將他們的居所翻了個底朝天。自然是一無所獲,餘生就雙手抱肩冷冷地瞪著他,臉上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竟看得拓拔宏心裡毛毛的,迅速地帶著人去了別處。
陸子澹那邊也沒有發現,他倒是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待搜查的護衛一走,就慢條斯理的關上門。院子裡很快就冷清了下來。但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