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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了。
心理醫生問她的父母,她有沒有受過一些驚嚇。他們搖搖頭。問了問神智有些不清楚的沐曉涯。曉涯斷斷續續地說:“上學的時候……十歲那年,上廁所的時候,一隻大老鼠咬了我的屁股。”
其實曉媽媽知道,曉涯初中的時候,晚上坐出租摩的回來,被摩的司機強吻過一次。只是覺得過去這麼久了,應該沒什麼影響了吧。
其實那次,曉涯何止是受了驚嚇,甚至嚇得雙腿發軟,連魂都嚇沒了。
夏天的午後,蟬聲撩人。
走進病房,看著窗外投下橙黃色的陽光,聽見沐曉涯的收音機又開始播起往日的節目,倏爾,悲傷莫名。
看到冉明,她像是大壩崩塌般,她“唰”地哭了起來。眼淚不至於很多,但卻停不下來。
“你哭起來實在不好看。”他這麼對她說時,熱騰騰的風撲來,將她及肩的髮絲吹得凌亂。而她沒有回答,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發呆。
“何至於哭成這樣,還能唱歌不是?”涼透的啤酒灌入喉嚨。
“你會要我嗎?還有人會要我嗎?是精神分裂症呢。”她好歹藉由冰涼的易拉罐控制住情緒,而後抽泣著對他說。
“我不是可憐你,但沒準真的會。”
昏眩的感覺,“你甚至不認識我。”
“不。你看著我,我是你的同桌冉明。我們認識,是很好的朋友。”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睛已經紅透。但倏爾微微翹起了嘴角。
過了半個小時,她同他說:“好多了,只是還想獨自吹會兒風。”
打算離開的時候,他替她買了一罐果汁。蟬聲歇停了,伴隨的是天邊紛繁而又明亮的星星。但看得久了,頭卻不由自主地暈,像是快走不了直線。
曉涯說:“我開始想醫院,出了奇地猛想,從闊氣的大門,到整潔的過道。甚至覺得自己正躺在慘白的病床上,動彈不得。”
臨走時,他聽見,她在他身後輕輕地唱起歌來,不知道該去哪裡。“回頭嗎?”心裡反覆著這樣的聲音。
而後一笑置之。不了,不再回頭了,能聽見就好。
冉明走後,曉涯又懵懂了。連續幾個星期的輸液讓她全身散架了一樣的疼痛不已。
曉涯得病由於她去學美術,積累成疾。走藝術之路之艱辛,可想而知。她常常獨自繪畫到深夜,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坐等天明,對破曉射進房間的第一束光線輕聲呢喃:晚安。
她熱愛繪畫,衷心地祝福自己能考上美術學院。高考接近時,每天奔波在三點一線上,著實很累。
在通往畫室的路上,她駐足仰望那些一如既往在枝頭開放的合歡花。它們忘乎所以一如既往地開放,分外繁盛。花朵上跳躍流動的光芒如同海洋公園裡冗長的隧道四周倏爾即逝的魚群。
學畫是孤獨的,朋友們都精心為高考做準備,無暇顧及友情。因為心力有限,她也無法去結交新朋友。
來到畫室,它開啟燈,搬凳子坐在正中央,將畫夾落在雙膝上,一心一意用線條穿插屬於他的黑白意境。只要有光有影,便可構圖。
世上不可能有兩張完全相同的畫,所以繪畫是主觀的私人感受,沒有技巧也並非不可。
素描暗沉確有獨到的美麗。可曉涯的素描成績一直提不上來,或許因為她手力太輕,把持不住。她寄宿在學校,十分戀家,於是經常向學校美術老師請假。有一次,老師竟說你不要學美術了。看到老師生氣了,曉涯十分委屈,傷心地哭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成績因為學美術日益下降,美術成績也不咋地,便一路痛哭到家。在家裡開啟VCD大聲地K起歌來發洩心中積壓的痛苦情緒,沒想到一個炸雷打壞了VCD,爸爸回來又是一頓臭罵。她傷心極了,冒著雷電大雨跑了出去,淋得全身溼透。
那段時間,她大病了一場,身體素質弱了很多。其實,那時她就有隱約幻聽了。她一直覺得有什麼監視器在跟蹤自己,十分沒安全感,十分害怕。但沒跟父母說。因為他覺得父母總是對她漠不關心,對他們說也沒意思。
她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丟棄美術,去學成績,一定跟不上來,於是還是選擇繼續學美術。無論怎麼樣,她都要挺下去。
她沉迷於2B鉛筆在素描紙上摩挲發出的細微流暢的聲響,彷彿時光如流水一般捲來,這是一種填補人空虛的方式。白色紙張漸漸被黑白灰所佔據。
她有時在畫室坐就是一整天。陽光在畫紙上落下斑駁的唯妙的影子,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