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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得傻了,只有紫衣暗歎,略施巧勁,輕觸未語手肘,這詔書就跌在她的袍袖間,免了大觀樓再次凝固的僵局。
宣德帝若有所思,他攏起雙眉,紫衣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他的銳眼,他示意高青善後,起駕回了大明宮,冊貴妃令下,他須立即召見三省六部的官員,安排正式冊封的禮儀。
未語茫茫然,也不知宣德帝如何走了,紫衣扶她起來,在短榻上坐定,輕輕把詔書抽走,遞遞迴給高青,詔書在冊封之日由禮部正式宣告,以昭示朝廷,民間。高青重新恭敬地向她請安,她怔怔地望著眼前面白無須的內侍,她認得他,就是他在兩個月前來接的長老,澄衣說他是宣德帝的心腹內臣,她還好奇地偷看了他一眼。未語想應該說些什麼,她可以不奉詔嗎?請他回絕?可一個字也擠不出來,她腦子裡嗡嗡的,怎麼也定不住心神。
高青略見端倪,微笑退出,令外面值守的龍騎尉副都統柳闖備下貴妃乘坐的銅鏤金翟車。
紫衣給未語披上淡粉色的絲質披風,扶著她來到東園門口,未語看到一輛飾以錦雞、垂著玉琅、珍珠流蘇的大車,衣著鮮豔鎧甲的武士跪伏了一地,她恍然,慌亂地抓住紫衣的衣袖,“紫衣,我們這是去哪裡?立刻就要進宮嗎?”
紫衣嘆息一聲,只覺這一生的嘆息全集中在今天了,她安慰道:“不是的,姑娘,我們先回姬府去。”
未語默然,看一眼四周的人們,順從地讓紫衣扶上翟車。高青示意紫衣跟進。
就在宣德帝在大明宮召見三省長官、禮部、工部官員,指定冊封使,選擇吉日,制貴妃冊寶之時,東內、西內暗濤洶湧。
西內興慶宮,皇太后周氏用了晚膳,涼風清爽,本該是到四季長廊繞彎兒的時候,尚宮女官來報:周德妃請安來了。
年過半百、風韻猶存的皇太后心裡冷哼了一聲:“這會倒沉得住氣,到現在才來,我還以為她不來了呢,早幹什麼去了?嗯”
德妃一進門,顧不上規規矩矩行禮,跪倒在地,喚了一聲:“姑媽,您得給兒作主。”說著抽抽噎噎地哭起來,周氏皺了皺眉,吩咐殿內的宮女太監們都退下,令尚宮守住殿口,見德妃哭得傷心,心也軟了一半,下了榻親自扶起自己的侄女,“行了,行了,甭哭了,哭有什麼用?”
德妃攙著周氏坐回,拿出絲帕拭淚,周氏看她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明明是個大美人,從小侍奉皇帝,姑表兄妹,可算是青梅竹馬,怎麼就抓不住皇帝的心,“看你,脂粉都糊了。什麼事兒先穩住再說,象個什麼樣?”
德妃忙坐到妝臺前,對鏡抿鬢,開啟胭脂盒,調了宮粉重新勻臉,周氏看她折騰忙活,心裡有氣:“我不過一句話,她竟還有心思妝扮,真成不了大器,我得找個幫手了,給她,給皇長子,也為我自己,再怎麼嬌嫩得像朵兒花似的,她也有三十歲了。”
德妃再三照鏡後,才挨著周氏坐下,“母后,您知道了嗎,官家冊封那個女官為貴妃,把承乾宮給她不說,還把西內的風儀殿賜給她,規制起居都快趕上母后您了,這和中宮又有什麼兩樣?”說著又想哭,“已擇定三日後進宮,我還得給她行大禮叩頭。”
周氏雖早知這些,聽侄女一一道來,心頭還是一震,“當初,我們大意了。”
兩個月前,周氏最終放棄召見未語,是因為聽到未語已年滿二十,進了太史署作女官,雖然是皇帝親自下的旨,她也沒太放在心上,皇帝常常和她擰著來,這是常事。接下來宮中選秀,周氏就顧不上了,偶爾問洪達,回說沒有什麼聲響,姬氏,她多少有些忌憚,這事就此罷手了,近日為薛婕妤得寵,德妃又鬧,就完全忘了這回事,今日午後,冷不丁地皇帝頒發了詔旨。她大驚,忙令人打探,也只得了和德妃差不多的訊息,緊接著宣德帝派高青把冊書另本送到興慶宮,才知木已成舟,鑑於九峰山苑之事,她打消了去大明宮的念頭。從下午起,興慶宮門庭若市,朝廷貴戚命婦、東西兩內有頭有臉的主子都來向她請安,希圖從她這裡得到新貴妃的內幕。
“這不是亂了規矩嗎?官家眼裡還有沒有祖制?”德妃憤憤不平。
周氏瞪了她一眼,“歷朝都有前例。官家也不算違制,管住你的舌頭,忘了司馬氏了。”
德妃忙掩住嘴,司馬氏被貶後,德妃為出氣帶人到上陽宮折辱司馬氏,甚至令宮女掌摑司馬氏,結果被宣德帝知曉,令執內宮事的坤翊宮老尚宮代帝訓斥,罰了三月的俸銀給司馬氏養傷,到現在還沒罰完,德妃大丟了面子,好幾天窩在長生殿裡不出來。
德妃